白川童浔尚未回话,反倒是一旁的黄发青年率先出声,他狰狞着表情瞪着黑发男人,一字一句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般,充满了旺盛的怒火。
“太、宰!”国木田独步捏着拳头,额头上暴起几根青筋,“我跟你搭档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干嘛这么凶。”太宰治一脸委屈,“我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而已嘛,毕竟那家伙也在我身上藏了窃听器啊。”
他看着对方憋屈的表情,一脸想发火又强行憋着的模样,忍俊不禁地挥了挥手:“好啦好啦,不要再皱眉头了哦,国木田君,你这样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的。”
“你这家伙!”
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争吵起来,话题逐渐从没有女孩子喜欢转为了某人在咖啡厅欠下的债务,六道骸突地拍了拍白川童浔的肩膀,轻轻俯在她耳边提醒道。
“我们该走了。”
白川童浔这才意识到人物召唤的时间限制,算起来3小时也马上要到了,总不能让六道骸在这个地方通过召唤书回去吧。
她又扫了一眼侧对着他们说得正起劲,似乎已经把注意力从他们身上完全移开的二人,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招呼,心照不宣地跟六道骸对视一眼,就悄悄地离开了。
然而当他们已经彻底走远后,还在跟搭档插科打诨的黑发男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同样的,刚刚还一脸暴躁的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手中的小巧笔记本,蹙眉抬眼,语气笃定。
“那两个人不对劲。”国木田独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你认识他们?”
没任何防备地被可疑人物看见了解决案件的现场,同时也发现了那个蓝发男人似乎不同于异能的能力体系。
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
“我只认识那个女孩子啦,”太宰治耸了耸肩,“她身边的男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他顿了一下,又道:“说起来,我跟童浔酱很有缘哦,仅仅只是两天不到的时间,却碰巧遇到了三次诶,你说——”
太宰治回过身,看着神态放松地歪头与身边男人说着话的少女,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眸色渐深。
“……这会不会过于凑巧了些呢?”
“你这家伙……”国木田独步见他十分专注地凝视着那两人的背影,又想起这人那么多的前科,突然狐疑道:“你该不会是去骚扰人家了吧?”
“啊?!什么啊!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是这样的吗?”太宰治不可置信地大声控诉道,随即装出一副柔弱模样,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语气如同弃妇般婉转幽怨:“真是太让人感到心寒了,国木田君。”
“那还真是抱歉啊,”国木田独步毫不留情地说:“你这家伙在我心里的形象就没好过。”
他万分无语地对着又将视线扫向少女背影的戏精搭档道:“行了,既然没那意思就别用这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人家女孩子看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模样真的很像痴汉啊。”
人都已经走远了,再怎么样也看不出一朵花来,还不如抓紧时间回去搜集点资料。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孩子。”太宰治迅速否定了他的话。
树林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风卷起了额前的发丝,遮挡住黑发男人眼中的神色。
他注视着那个娇小的背影,缓缓开口道:“她可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危险角色啊。”
不管是她身上那么多的秘密,亦或者是她今天身边跟着的那个可疑男人,都是不容小觑的。
这个人,如果不能确定是敌是友,那便就像是一枚探不到底的潜在炸弹,谁也无法确定将会在什么时候被引爆。
她来横滨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太宰治用手指缓缓摩挲着下巴,心想。
看来是时候找社长谈论一下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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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停在楼边电线杆的顶端,横滨的天晴空万里。
武装侦探社的会议室内,窗帘被拉开,福泽谕吉坐在桌前,端着热腾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神色严肃。
“从不知名地方到来的古怪少女?”
正懒洋洋靠在桌边的太宰治颌首道:“似乎在寻找着一个叫‘黑泥精’的人……或者是其他什么。”
“实力有大概了解吗?”福泽谕吉沉吟片刻,问:“她很厉害?”
“不,”太宰治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她很弱,或者说,她本身并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语气肯定,“力气很小,反应能力不高,但这个人很奇怪。”
太宰治又想起了先前跳河时的情景,明明那时的他可以肯定周围并没有人,但那个少女却在他下坠时突然出现,拉住了他。
以及明明衣服湿透了,却完好无损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滴水不沾的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