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踏上最后一层石梯,眼见太阳落山,已是黄昏时分。
浩然天下牌楼下左右两边各有三位握剑的青衣人,他们见有人来不为所动,等来人靠近牌楼再亮剑也不迟。
内蕴神仙经的无字碑是一块漆黑的大石头,表面光滑如镜面,落在牌楼的右前方。
一个不修边幅,身着破烂道袍的老头很突兀的蹲在无字碑旁,用手沾了点口水,轻轻擦拭着无字碑上,很是爱护。
难怪无字碑光滑如镜,不止是日月光华和无根之水的洗礼,还有破烂道袍老头的口水。
秦佑年朝着无字碑走去,刚想开口却被破烂道袍老头给抢了先机,缓缓道:“秦公子,按照白岩城的路程来说,应该七日前你就应该到浩然天下,让老道我又苦等了七日。”
眼前这位破烂道袍的老头应该就是浩然天下的老山主,玉清真人。秦佑年行了一个江湖礼数,客气道:“开春了,万物复苏,正好游山玩水,着急赶路不就白来一趟了吗,玉清前辈。”
玉清真人没抬头,继续擦拭无字碑,说道:“游山玩水的话,山上有空房,可让秦公子多住些时日。”
秦佑年笑道:“求之不得。”
在王鼎鼎想象出来的玉清真人模样,应该是白发白须,发挽木枝,手握拂尘,面容祥和,文人出尘气浓厚的样子才对。却未曾想到真正看见的玉清真人则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老头,这样反而让王鼎鼎觉得他平易近人了些。
李阴山寸步不离秦佑年,手握腰间大刀,拇指悄然顶住刀柄。
玉清真人挠了挠乱鸡窝的头发,起身对站在牌楼下的弟子说道:“你们几个,去大卧山收拾三间房出来,准备些酒菜,本山主要宴请贵客。”
“是,山主。”六位浩然天下弟子领命退去时,皆齐齐望了一眼秦佑年。
秦佑年示意李阴山放轻松,说道:“玉清前辈脱离世俗活的洒脱,和浩然天下那些表面光鲜的人就是不一样。”
玉清真人偏过头,问道:“哪里不一样?”
秦佑年回答道:“哪都不一样。”
玉清真人抬手示意便走边说,若有所指道:“元胜秋以死请儒道一脉再入江湖,他的这一举动无非是让浩然天下乱了套,秦公子若是来此游玩,学习剑术,老道很欢迎。”
秦佑年眯眯眼,轻声道:“那我不止是游玩呢?”
王鼎鼎,李阴山默不作声跟在秦佑年身后。
玉清真人露出一口大黄牙,笑道:“老道我扫榻相迎。”
秦佑年愣神,看着玉清真人久久没有说话。
走进浩然天下牌楼,在上百层石梯,便瞧见一个诺大的演武场,几百号人在演武场上练剑,衣衫的阻风声,剑身的破空声,相隔一段距离也能听见。
这就是一个门派的底蕴,后生晚辈有接替老一辈的姿态便是最好。
在玉清真人的带领下,穿过一座吊桥,来到大卧山,收拾好房间的六位弟子走来,对着玉清真人问候一声,便离开了大卧山。
大卧山很小,地势平坦,除了八间木屋外,最为显眼的地方应该是堆积在木屋门口的那些农具了。
秦佑年糊涂了,“玉清前辈,你是浩然天下的山主住在这里?”
玉清真人嗯了一声,“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在大卧山比住玉鼎宫好上千倍,乃至万倍。”
王鼎鼎忍不住出声道:“玉清前辈,我们过来时看见的那些建筑多豪华气派,这里更像是农家村舍,似乎不符合你浩然天下山主的身份啊。”
一路上,李阴山始终沉默不语,脚下路过之地,眼中能见到的浩然天下布局悄然记于心中。
八间木屋围坐,中间有一颗老树正发嫩芽彰显生机勃勃。
玉清真人示意秦佑年三人坐在树下的木桌上,说道:“穿绫罗绸缎是修道,住富丽堂皇的房屋是修道,老道我穿破烂道袍是修道,住简易木屋也是修道,穿住都是道,太在乎失了本心还修什么道?穿的随意,住的随意,活的随意,便更能体会那无上大道,别看我穿的破破烂烂,我想做的事好像真有人阻止,唉………”
这个…………
秦佑年三人越听越迷糊,最后直接皱眉看着玉清真人。
若是按照玉清真人的话来讲,吃穿住行皆是道,而道,本就是虚无缥缈的玄说,该如何去修道?该如何去悟道?
实在是隐晦难懂,越想越糊涂。
秦佑年避开这个话题,问道:“玉清前辈,可知山下阻拦我们的人是谁?”
上石梯时,李老给王鼎鼎说起过山下村子少年持木剑拦路是收人指使。王鼎鼎恨的牙痒痒,不当个人,看着玉清真人,说道:“是啊,玉清前辈,那家伙是食铁兽去客栈点菜外送——损(笋)到家了。”
玉清真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是谁,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秦佑年,王鼎鼎齐声道。
李阴山目光炯炯,暗中摩拳擦掌。
玉清真人抚须道:“给我狠狠的揍他们,只要不出人命,老道我都可以保下你们。”
嘶!
真是一个诱人的条件。
官方吐槽:(诗句是乱写的,千万不能当真。唉,作者这段时间心不在焉,这是心里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