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落并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更加恐惧面前的诸葛珏,在诸葛珏面前公孙落就像一张透明的白纸一样,不管衣服穿了几层,自己如何隐藏总能被看个通透,甚至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你小子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小心翼翼?国师是你的姑姑,孤就是你的姑父,你的爷爷便是孤的岳父,让你来魇洲磨练学习没错,难道咱们父子就不该坦诚相见吗?”诸葛珏的话得到了周山的认同,只听周山连续说了三个没错,可是公孙落依旧不敢造次,更不好多说一句话,生怕说错了话惹得诸葛珏不悦。
“回国主的话,下臣虽是国主的姻亲,可是绝对不能仰仗姻亲就没了长幼尊卑,失了体统,并不是下臣小心翼翼,着实不能失了礼节。”公孙落依旧平稳,依旧恭敬。
诸葛珏听后重重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外边冷,进来回话吧。”
公孙落见诸葛珏入了书房自己却依旧站在原地,诸葛珏头也没回的说道:“周山,你也一起。”说着又自顾自的嘟囔一句,“小兔崽子,一肚子花花肠子。”
公孙落搓了搓手,他没想到诸葛珏一下子就能看透自己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为什么能被猜到心中的想法,不过周山却很开心,大大咧咧的回了礼,朗声说道:“谢国主!”
诸葛珏坐到几案前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简直都是人精,想自己年幼的时候哪里懂得这些,哪里懂得察言观色。
三人坐稳站定之后,诸葛珏随意翻开一本折子,然后看也不看公孙落一眼,问道:“让你在家七天,为何闭门思过一个月有余啊?”
“下臣,还有许多事情没想明白,所以就在家多思考了几日。”
“现在想明白了?”诸葛珏想知道公孙落对情绪控制的底线在哪里,沉稳老练又到了什么程度?
公孙落眨了眨眼睛耿直的回答道:“没想明白。”
诸葛珏放下折子故作疑问的问道:“没想明白又为何来见孤呢?”
公孙落躬身行礼道:“来向国主求教。”
诸葛珏嘴角微微一扬无声的笑了,随口问道:“求教?说来听听?。”
公孙落急忙说了句感谢,然后说道:“下臣不明白为何青洲五十万铁骑最后会败北,为何鹤洲贫瘠落后,为何定洲司马虎视眈眈君上却毫不担心,魇洲又为何能迅速的崛起壮大?”
“你的问题确实高深了一些,不过这可不是孤想让你思考的问题,你就不觉得这些问题对于你来说还太早了吗?”诸葛珏故意绕开了话题,想听听公孙落如何能把话题在绕回来。
结果却略让诸葛珏失望了,只听公孙落说道:“爷爷年事已高,鹤洲又贫瘠落后,下臣之所以被送到魇洲,若不能有所成就或是有所学,那么而立之年回到鹤洲又该如何让鹤洲人过上安定富有的日子呢?”
“好啊!小小年纪便能心系天下,难得啊!难得!”诸葛珏打从心底的称赞公孙落一翻,公孙落却越听越害怕,急忙笑着道:“国主过誉了。”
诸葛珏撇嘴一笑,依旧无声无息,然后问道:“你的问题定是问过书院与盟府的夫子了,孤想知道,为何你又要问孤一遍呢?”
公孙落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夫子确实学富五车,学识渊博,可是他们终究不是国主,因为只有站在国主的立场方能知晓天下变化的微妙,以及时代变迁与王朝更迭带来的连锁反应。”
听了这话诸葛珏又是一翻感悟与惆怅,他想到了公孙落定是强过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可是却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被公孙落甩出去好几条街了。
“那盟府与书院的夫子是怎么回答你的呢?”诸葛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很喜欢与这个满肚子小心思的外甥聊天,放下折子往后靠了靠很期待的等待着公孙落的回答。
公孙落躬身行礼道:“夫子并没有直面回答下臣的问题,而是重重敲打了下臣的脑袋,然后警告下臣以后这种问题不能再说,不过最后夫子还是借用了历史解释了一下,下臣听的糊涂,所以才向国主求解。”
诸葛珏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骂了一句盟府与书院的那些夫子,“这些老东西,教个书也学会避重就轻的。”
然后又对公孙落说道:“这问题确实没有几个人敢光天化日之下谈论,除非他不要脑袋了。”
周山一听急忙说道:“那不问了,脑袋就算在不好使,还是长在自己脑袋上好一些,是不是公子!”
诸葛珏每次听这主仆二人的对话都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们两个的谈话就像自己与三大护卫年轻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