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端木北伐看到身边副将一个接一个的被撞飞身死,内心的恐惧便油然而生,“败了吗?怎么可能?这铁骑兵是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是从各大军阵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怎么可能五五开都做不到?”
四下望去只有那一小股铁骑兵还在殊死抵抗,剩下的除了四散游击的,便是深陷敌人骑阵的,端木北伐不明白,同样的战马,同样的青洲人,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多,难道自己真没有排兵布阵运筹帷幄的才能吗?
记得二哥端木幼材曾经说过,行军打仗看起来简单却并非如此,军阵的对抗,兵种的克制,气势的叠加等等等等,都是战场上决胜的关键,历史上有北辰星霄千骑破青洲五万骑阵,也有定洲司马先祖的龟甲阵大破北辰星霄的骑兵峰阵。
端木北伐一直在反思,就算面临着生死存亡,他也在反思自己差在了哪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做到位,奔甲军就是自己学习的目标,记得父王曾经说过,败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在失败中汲取教训,在败仗中成长才能成为一代名将。
端木北伐虽然野心勃勃,却不贪图那北楚王位,他想要的是天下为之胆寒的名将之名,所以他从小便挤身骑军当中,弓马娴熟不说更是受到北楚士卒的拥戴,让其没想到的是真正的战场竟是这般无情,没给自己留一丁点的面子,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一辈子他端木北伐都忘不掉。
突然一支箭矢末入肩甲,旁边的副将对端木北伐大喊道:“将军,骑兵最怕跑不起来,如今局势已定,铁骑兵已经被奔甲军完全控制,马脚深陷泥潭实难突出重围!”
话音未落一直短小精悍的短矛透胸而过,那是鲜于超的短矛,此时的鲜于超一人一马冲入阵中,手中制式长矛左右突刺无人可挡,偶有短矛飞出百步之内无人能躲开,竟是直奔端木北伐而来,口中大喊着,“让开,端木北伐交给我,让我看看端木秀德的儿子有几斤几两!”
端木北伐见状瞪大了眼睛,勒紧马缰绳驱马迎敌,心道:“来吧!就让我看看奔甲军的统帅又有几斤几两!”想到这里大吼一声,“鲜于超!你这个早该被时代淘汰的家伙有多大能耐!”
一个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一个身经百战,一个生死无惧,两个人就这样在战场上第一次交了手,只此一个回合端木北伐的虎头刀便被迫离手而去,手臂酥麻,虎口已经撕裂鲜血止不住的流出,就在自己沉浸在失败的悲伤中时,一把短矛破空呼啸而来,直奔端木北伐后心,不留丝毫的情面,鲜于超可不管你是不是端木秀德的儿子,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端木秀德既然选择让儿子上了战阵,那就应该有给儿子收拾的准备。
端木北伐来不及转身,只觉得身后杀气厚重,就那么一瞬间端木北伐突然觉得一切都玩完了,自己不仅败给了奔甲军,还会在这里丢掉性命,就在那一瞬间心情复杂到无法言语,只能低头闭眼微微一笑,算了迎接死亡了吧,我端木北伐还会怕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个副将挡在了端木北伐身后,短矛穿心而过连人带马撞向来不及回身的端木北伐,端木北伐连人带马直接被撞翻在地,短矛在三十步内的冲击力竟是如此骇人,不仅刺透了用命抵挡短矛的副将,竟然还将其击飞并撞倒了端木北伐。
端木北伐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是自己的副将救下了自己,而那名副将被战马压在身下奄奄一息,口中鲜血狂涌艰难的说了两个字,“快走!”端木北伐愤怒一吼,强忍着的泪水与却没能压住怒火,端木北伐脾气很大,经常亲自动手惩罚犯错的兵卒,后来端木秀德告诉自己,本事不大脾气就不要彰显出来,端木北伐这才把愤怒压在心底。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脾气依旧是压着,可是他越来越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含义,如今的愤怒是他无法面对副将的惨死,自己提拔了六个副将,没想到今天全都战死在这里,端木北伐仰天怒喝,“奔甲军,我与你不共戴天!”
鲜于超驱马而来,冷声怒喝道:“竖子,找死!”制式长矛突刺而来,直奔端木北伐喉咙,目的就是一枪贯穿而过,鲜于超面色冷峻,一手紧握马缰绳,一手紧握制式长矛,低吼道:“端木北伐你今天想活都不给你机会。”端木北伐目光阴冷毒辣,就地一滚躲开了鲜于超那致命的一击。
鲜于超回马再战,端木北伐捡起地上兵刃做最后的抵抗,没想到的是短矛应声投掷而来,端木北伐眉头紧皱,距离太近了,想要躲开谈何容易,想要拦下来手中兵刃又能扛得住这力道骇人的短矛吗?难不成刚刚那副将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吗?
千钧一发之际端木北伐竟然躲开了致命的短矛,那短矛从脸颊急速而过,在端木北伐的右侧脸颊之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端木北伐如释重负,心有余悸,不敢相信的自问一句,“躲过去了?”可是刚回过神来制式长矛已经杀到面前,这一击定会让自己脑袋炸裂,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