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龟和冷月绝对想象不到,前方更加强大密集的流光之下的大地山峰,竟然不再残破,没有了沟壑,也没有了洞穴。大地是白色的,山峰也是白色的,虚空呢如同阳光一般无处不在的流光,也是白色的。这是一个白色的世界,这白色耀眼而并不刺目,但却有凌天之意。
白色的光芒照耀在龙无双的身上,龙无双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化为乌有,如同沐浴无尽的阳光一般。白色光芒照耀之下,龙无双的身体如同翠玉一般晶莹,皮肤、肌肉、血脉与骨骼都清晰可见。然而,白色的阳光,带来的并不是温暖,而是无数可怕无比的裂纹,布满了龙无双的全身上下每一寸几乎。
龙无双如同回行走的翠玉雕像一般,但这翠玉雕像的身上却布满了裂纹,仿佛只需要轻轻一触,便会化为无数的碎片。然而,龙无双的表情始终平静,眼神始终镇定,仿佛化为翠玉之身的身体,失去了痛楚之感,又仿佛龙无双的神魂,已经离开了身体,与身体失去了所有的联系一般。
“真是脆弱!”龙无双停下了脚步,将双手抬到眼前,嘟哝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自语道:恒啊恒,你可知道,你的要求,给本尊带来了多少麻烦?也是本尊一时糊涂,竟然答应了你的要求,嘿嘿!
龙无双沉吟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以火克金,将‘玉骨金身’提升到‘玄玉金身’的地步虽然最为直接,但本尊却岂能明知是弯路还要走?也罢,也罢,当日本尊杀性太强,致使灵山一脉至高之术传承断绝,今日本尊便当是还愿,修那灵山三圣典的‘至空无上’吧!空、空、空,至空之道,虽远不如生于无,归于无的‘无’之道,但却不在五行,倒也有颇多有趣之处!灭佛而修佛,有趣,有趣!呵呵!
一旦确定,龙无双便盘膝而坐,自咐道:灵山三圣典,‘至空无上’只存于虚妄推演,严格说来,倒也不能算是灵山所学!可惜,那推演虽然大体不错,但灵山之修如何知道,空也罢,相也罢,皆生于无!人有五行之性,却妄谈跳出五行之外,没有补天之术,如何能成!世人皆知正与反,虚与实,却没有人能明白,这正反之间,虚实之间是什么光景!
“补天!”龙无双喃喃自语,原本透明的身体之中,仿佛有灰色的雾气萦绕,那雾气似真似幻,似虚似实,旁人眼不可见,神不可知,只在于龙无双的灵台之间。
白色的阳光挥洒照耀,但龙无双身上的裂纹却慢慢的消失,甚至身上仿佛有无形的吸力升起,将原本射向其他方向的阳光都给吸引了过来。白色阳光不知从何而来,但如今的龙无双,仿佛便是那无尽白色阳光的归属。阳光入体,入体回归本源,没有了凌厉和霸烈,温驯无比的流淌在龙无双的身体之中。
天地造化,阴阳并行,无处不在。五行非五力,木非木,火非火,金非金,水非水,五行实乃五类五别。天地苍茫,生于阴阳,涵盖五行,金、木、水、火、土皆有阴阳。木有阴木阳木,火有阴火阳火,金有阴金阳金,水有阳水。
补者,线也!连接虚实,阴阳,空相。
世人不知佛,更不识灵山,但龙无双对于灵山的一切,却了如指掌,虽从未修灵山之术,但却深谙灵山之术,至空无上,与其说是灵山第一圣典,倒不如说是一个理想,一种推演传说,从未有修行之辈做到过。不过,如今在那灵台感应之中的灰色雾气萦绕之中,龙无双却灵光汹涌,身体是空,灵魂也是空!空,不存一物,却也可存万物,如同白纸,可任意挥毫泼墨。
“灵山妙诀,果然不凡!”不知过了多久,龙无双终于睁开了眼睛,从地面之上站了起来,浑身的裂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原本的翠玉之身,竟然变成了玄色,暗黑之中带着金色的色泽,凸凹有致,轮廓分明,如同身处干燥而炎热的沙漠之中,常年遭受烈日烤灼的人的肤色一般。
饱含庚金之气的光芒仍然倾泻在龙无双的身上,但却再也不能在龙无双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狂暴凌厉的庚金之气,如同利剑,能斩破一切,但龙无双的身体,却如同大海,利剑所过,剑痕瞬间便被无穷无尽的海水淹没。利剑能劈开大海,但大海却能包容修复一切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