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牛看着转身离去,只留下背影的衙役,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惊诧后悔之色。
这件绸缎衣服,是他当年花重金购买的。
也是他的脸面,只有有事情的时候,他才会穿着。
没想到,司徒刑竟然一丝脸面也没有给他,让人强行拔下,并且送到当铺。
可以预见!
因为撕损的关系,当铺给的价格定然不会太高。
但是也应该足够支付这顿饭资。
一脸忠厚的包子铺老板,见衙役捧着程牛的衣服去了当铺,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喜色。
人靠衣装,马靠鞍!
他就是被程牛的着装迷惑了。
这才会上当。
这件衣服典当之后,应该足以偿还自己的饭资。
而程牛和他的心情却是恰恰相反,看着离去的衙役,他的嘴巴微张,想要喊住他说点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是一脸的焦急和颓废。
“请画师过来。。。。”
司徒刑不知程牛所想,看着堂下,小声的吩咐道。
“诺!”
一个衙役急忙点头,将手中的杀威棒交给旁人,一路小跑的就出了公堂。
“画师?”
“大人找画师做什么?”
围观的百姓,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帘下垂,好似闭目养神的司徒刑,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
“真的不知!”
“难道司徒大人想要画画?”
“怎么可能?现在正在审理着案子呢!”
“为什么会找画师。。。。”
司徒刑端坐在上方,脸色淡然,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下面的议论之声。
程牛有些尴尬的抱着胳膊,试图遮挡一些,但是不论他如何尝试,都没有办法完全遮挡自己的身躯。
丢人现眼!
看着四周人眼睛中的逼视。
他这次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丢人现眼。
他这次,颜面早就丢到黑山了。。。
他心中还有着说不出的不安,虽然不知道司徒刑为什么会差人去请来画师,但是显然对他来说不会是什么样的好事。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
一名年老,背着画板,满身有着艺术气息的老者在衙役的虚引下来到大堂。
当他看到光着膀子,好似动物一般被人围观的程牛时,眼睛不由的一滞,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对着司徒刑行礼。
“大人!”
“这位是城北的画师杨五!”
衙役见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迷茫之色,急忙上前小声的介绍道。
“杨画师是知北县城中最好的画师!”
“恩!”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给那衙役投去满意的神色。
“画家弟子杨五,见过县尊大人!”
外表有些苍老,看起来已经步入晚年的杨五急忙上前拱手,笑着说道。
“画家!”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滞。画家弟子,没有想到这位看似其貌不扬的老者,竟然是画家弟子。
画家在百家中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他们虽然没有自己纲领主张,但是却有着一手足以以假乱真的丹青之技。
如果成为吴道子那样的画圣,他画出的任何物品都会由虚转实。称之为“神笔”,一点也不为过。
也正是这个原因,画家和小说家虽然人数都不是太多。
但非必要,一般人不愿意去招惹他们。
毕竟,他们的手段实在是太过诡异,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画出一条蛟龙,或者画出一头猛虎。
“原来是杨画师!”
想到这里,司徒刑微微的起身,笑着抱拳说道。
“不知大人喊小老儿过来,所谓何事?”
杨五看着光着膀子,一脸羞赧的程牛,以及端坐高堂之上,风轻云淡的司徒刑。满脸好奇的问道。
“不知杨五画师是否擅长人物画像!”
司徒刑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有些好奇的问道。
“足以以假乱真!”
杨五看了一眼四周,嘴角不由的上翘,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那好!”
“还请杨五画师将此人的肖像画下。”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眼睛中流露出欣喜之色,指着站在大堂中央,被百姓看的满脸羞赧的程牛,一脸认真的说道。
“大人这是?”
杨五画师看了一眼程牛,将他的五官印入心中,有些好奇的问道。
“此人是一个地痞无赖!”
“整日游手好闲,不事生产。以到各个店铺蹭吃蹭喝,耍无赖为生。”
“本官请老先生将此人相貌画下,做出告示,悬挂在闹市酒肆之地。”
“这样也能避免,其他人再度受害!”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一脸微笑的说道。
“这!”
“这!”
“这!”
众人听到司徒刑的解释,眼睛不由的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刚才还是满不在乎的程牛听到司徒刑所说,脸色不由的大变,眼睛中顿时流露出恐惧之色。
毒!
实在是太毒了!
将自己的画像悬挂啊在闹市酒肆之间,恐怕用不了一日,整个知北县就会知道。
有一个整日游手好闲,骗吃骗喝之人。
整个知北县,在也不会饭店,酒肆接待与他。甚至,就连其他很多人也会对他敬而远之。让他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实在是太狠了!
“大人!”
“小的再也不敢了!”
“还请大人饶恕!”
刚才还一脸毫不在乎的程牛脸色顿时大变,不顾地上寒凉,双膝跪倒,一脸的哀求。
“这。。。”
老画师杨五的眼睛中流露出迟疑之色,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嘴巴颤抖的程牛,他有些同情的说道:
“大人!”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狠。。。”
“狠?”
“杨五画师是不知此人行径。”
“此人是惯犯,整日游手好闲,到处游逛,饿了之后就去店铺里曾是蹭喝,被人抓住之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悔改,更扬言要进行报复!”
“如果不是涉案金额太少,本官都想要将他流放苦寒之地!”
“哼!”
“此人已经将廉耻二字抛到脑后,普通的教化对他已经无用!”
“重病就要重药医。”
“而且,将此人的相貌悬挂在闹市,也是为了防止,其他人被他蒙骗。”
司徒刑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眼睛中充满哀求之色的程牛,不由的冷哼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
“杨五画师的心情本官理解。”
“但是勿要效仿那东郭先生才是。”
“谢大人教诲!”
“老朽晓得!”
杨五画师轻轻的点头,表示赞同之后,从怀中取出狼毫笔,沾满墨水之后,瞬间就在画板上挥毫泼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