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的广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司徒刑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并没有出来制止,也没有呵斥。
他在等!
等书生们自己觉悟。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或者是说,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人有好坏!
书生也有优劣!
固然,这些儒生绝大数都是小人儒,但其中也不乏被蒙蔽者。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故而,他再等。
等那些心中还存有良知的儒生自己幡然醒悟,自己主动退却。从而避免事情被扩大化,严重化。
毕竟就算他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也不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大。
大的人尽皆知,形成轩然大波。
“诸位现在退却,本官既往不咎!”
“否则,定然以冲击县衙,藐视国法论处!”
司徒刑眼神微眯,闪烁着寒光,好似警告,又好似规劝的说道。
“这。。。”
本来心中就有所动摇的儒生,听到司徒刑如此说,都下意识的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动摇退却之意。
但是又恐得罪李承泽等人,故而,他们谁都不想第一个退出。
毕竟枪打出头鸟。
就在他们正在犹豫之时,一身青色衣服的李慎轻轻摇晃折扇,上前一步,看着面露恐惧愤恨之色的百姓,有些不满的说道。
“攻心之计!”
“不要上当!”
“这是他攻心之计!”
“他这是要分而化之!”
“如果我等现在退缩,以后必定会被官府秋后算账!”
李承泽看着眼睛中流露出犹豫之色的书生,心中不由的就是一突,急忙上前,大声喊道。
“这!”
本来有几分犹豫的儒生,脸色不由的一僵。正如李承泽所说,他们也担心这只是司徒刑的安抚之语,分化之策。
当然,更担心,将来官府秋后算账。
别看他们现在大义凛然,但是说到底,都是一些没有见过鲜血,畏惧生死,满心私欲的普通人。
他们也有担心,也有害怕。
故而在李承泽话音落地之上,本来身形有些向后的几人,不由的一僵,眼睛中再度流露出挣扎之色。
“李兄!”
“这样不好吧。。。。”
李慎看着将众人强行绑在自己舰船上的李承泽,眉头不由微微的皱起,好似不满的说道。
“你有所不知,当面对这等刁民之时,就等如此。”
“否则,他等必定会肆无忌惮。。。。”
李承泽听到李慎的指责,脸色不由的一僵,以为说是恐吓百姓之事,没有丝毫的在意一脸得意的说道:
“别看他们现在民怨沸腾,只要将其中闹的最厉害那几个抓住,投入大牢,或者是直接处死。”
“杀鸡儆猴!”
“剩下的百姓,就会好似那万年老鳖一般,将自己的头颅缩入厚厚的龟甲之中。。。。”
“这。。。”
李慎看着洋洋得意,一副小人行径的李承泽,心中不由暗暗的叹息。
司徒刑实在是太厉害了!
短短几句话,就将“小人儒”刻画的淋漓尽致。
如果说,刚才他心中还有着几分不服,还有着一较高下的打算。
那么现在看到众多儒生的丑态,李家的霸道之后,想及老父亲的规劝,李慎不由的动摇了。
“李慎兄!”
“只要我等并肩,定然能够。。。”
李承泽看着李慎,一脸期待的说道。
但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李慎就轻轻的摇头,不敢看李承泽的眼睛,一脸抱歉和无奈的说道:
“李兄!”
“家父有严令,不许我为难司徒先生。”
“这次过来。。。”
“只是因为君子不可言而无信。”
“这!”
李承泽眼睛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引以为臂膀的李慎竟然在关键时刻竟然倒戈相向。
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故而,当他听到李慎的话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在就是震惊。
“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如此对我!”
李慎看着一脸色厉内茬,好似癫狂的李承泽,幽幽的叹息一声,一脸感慨的说道。
“李兄!”
“我们真的错了!”
“这次事情,是我们冲动了,做的的确欠考虑。”
“现在放弃还来的及!”
“司徒大人是儒家的新圣人,更推崇知行合一之道,他是不会诓骗我等的!”
“只要我等现在放弃,他必定不会做那秋后算账之举!”
“这!”
其他的儒生听到李慎的言语,眼睛中顿然亮起一道光彩,身形竟然开始不由自主的后退。
一个,两个,三个!
好似能够传染一般,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等李承泽发现的时候,已经隐隐形成了溃散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