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界呀?”
“啊?”
“这里是哪儿呀?”声音加大了不少。
“水井在村中间。”
“……我问的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声音又提高了一些。
“那晚二花没去高粱地。”
“……”
“二狗也没去。”
“……”
于是,顾三一放弃了跟坐在村口的这位老人的交谈,径直走进了这座村落。
石块堆砌的房屋,错落有致的扎根在道路的两侧。天色渐暗,锄完田的农家汉子扛着锄头三两成群地回到了村里。
顾三一正打算拦一个人问问此地的情况,一道憨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位小兄弟,你是从外边来的吧?”
顾三一转过身,是一位身强力壮的农家大汉,长得跟声音一样老实憨厚。
于是顾三一回答道:“是呀,在下是蛮州人氏,读了几年书,正准备前往国都临淄谋份差事,途经此地。敢问大哥,这里是什么地界了呀。”
“我们这里是李家沟,听村里长辈说是在预州,离临淄也就两百里路,走上个五天就能到了。”
“谢过大哥!对了,离这最近的客栈在哪呀?”
“别客栈不客栈了,这天都快黑了,就在我家住一夜吧。”
“这怎么好意思……”
“客气啥,走吧。”
说罢,大汉就拉着顾三一往村里面走。
顾三一在《雍东洲记》里虽有看到预州人民多忠义仁厚,热情好客,却也没想到如此直爽,自己也不好再拒绝。
“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未请教大哥名姓?”
“哦,我姓李,叫李二狗,小兄弟你叫啥?”
“……”顾三一沉默了一下。继续道:
“在下姓顾,顾三一,对了李大哥,村里还有其他叫二狗的吗?”
“没了呀,问这个干什么?”
“……”
不一会,两人沿着一边的小路来到了一所房屋前。
“这就是我家了,小兄弟你先进去坐一会吧。”李二狗对顾三一说。
顾三一打量了一下,房屋坐落在小路的尽头,算是在村落的边缘地带。门上与墙上都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是门口与小院里都很干净,说明确实是有人在此居住。
“不了,我先在村里逛一逛,等一会儿就回来。”
“好!那我就先准备一下晚饭,在家等你。”
“如此,那便先谢过李大哥了。”
“都是自家兄弟,别客气!”
跟李二狗打完招呼后,顾三一便回到村内,去仔细勘察这个村庄。
……
太阳西沉,各家的炊烟升起,土路上还稀稀疏疏地走着几道人影。
顾三一溜达了一圈,确认了这只是个普通的村庄。看着眼前,正如村口那位老者所说,村中间有着一口水井。
此时,一位老妇人正在水井旁打水。
“王二婶”远处传来一句女人喊话的声音。
“哎来了”
在水井旁打水的老妇人应了一声,加快了手里打水的速度,想必是有什么事找老妇人帮忙。。
顾三一看了一眼村口,那位老人已经不在,估计是已经回家了。
……
“李大哥,我回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饭菜已经做好了,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先坐、先坐。”
油灯被麻绳穿过房梁吊在半空,散发着昏暗的光芒。灯光照耀的房屋里,只有简单的桌子板凳,一张木床。务农用的锄头耕犁等器具,被整整齐齐的放在角落。
“这是年前制的腊肉跟春笋一起炒的,这是刚从地里摘的青菜,这是蒜苗炒鸡蛋。家里没什么东西能招待的,顾兄弟不要介意。”李二狗一边用袖子擦了擦给顾三一坐的板凳,一边说到。
“李大哥太客气了,我这几天赶路,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能吃饱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好说,锅里还热了馒头、煮了红薯汤,菜不敢说,饭管够。对了,顾兄弟喝酒吗?家里还有自家酿的粮食酒。”
“酒就算了,先生打小就不让我喝。有一次自己去偷了喝一口,直接睡了一宿,酒这东西估计跟我一辈子无缘了。”
“读书人就是不行,那我今天也不喝了,来来来,吃吃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
“还有馒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