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军大青山大营,自从组建以来,这里十年都没有发现过战事,对于寻常的盗匪,他们别说招惹大营,避都来不及呢。所以,久安之下,这里的守卫也松懈了很多。
晋军头目捏着鼻子,挥着手,似乎要挥散面前的怪味。他不耐烦的道:“速度快点,快点进营!”
吊桥虽然不算太宽,仅三丈有余,不过壕沟里布置满满的铁蒺藜,而且左右还有箭塔、哨楼,如果动手,肯定会惊动大营里的军士。这里距离内部大营,至少还有近两里许的距离,哪怕速度再快,也会给布置的营中的投石器和床弩,发射的时间。
当来到吊桥上时,守位在吊桥上的晋军头目,美梦被嘈杂声惊醒,睁开惺松的睡眼向对面望过去,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吵什么吵,什么时候不好回来,偏偏这时候。”
不过,没有人怀疑,因为这里太平太久了。而且孙泰等众道士,都是这里面的公众人物,不认识杜炅没关系,可是要是不认识杜炅门下的这些道士,一不小心得罪一个,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过了吊桥,过了箭塔,一个伙计模样的人道:“军爷,小底闹肚子了,哪里有茅房?”
“那里”头目伸手一指,不耐烦的道:“懒牛就是屎尿多!”
封雷一手拎着孙泰,一手悄悄将藏在牛车上的横刀抽来,挂在腰下。
事情出奇的顺利,这个车队,进入了投石器处,再过半里就可以穿大营了。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队晋军士卒护卫着一个将领抵达车队前。
这个将领,乃是丹阳太守,建威将军,桓温参军孙盛之子孙潜。
“怎么回事?”孙潜带着士卒来到封雷面前问道。其实孙潜也知道,孙泰如今是桓温跟着的红人,只是他非常嫉妒。所以有事,没事喜欢找孙泰的麻烦。
就在这时,孙潜突然发现了封雷,哪怕封雷弓着腰,但是他那雄健如铁塔一般的身体,在人群中也非常显眼。南方人普遍瘦弱,像封雷这样身高八尺的巨汉,非常罕见,哪怕他再装成伙计,也难以掩饰他身上暴发出来的杀气和锋芒。
“汝是何人!”孙潜这里发现了封雷身边的横刀,这柄横刀是冉闵御赐之物,也是冉明送冉闵的天罡三十六刀之一的天勇刀。“你这是什么?”
这柄横刀很配封雷勇武无双的身份和性格。御赐之物,自然不是凡品,无论做工,还是刀鞘,无一不是精品。这样一柄宝刀,根本就是有市无价。如果这柄宝刀让一名将领拿着,孙潜不感觉意外,可是一个伙计,居然挂着价值万金的宝刀,这就不能不让人惊奇了。
封雷一看要糟,他脑袋急转,来不及反应,随既,拔出横刀,冲孙潜斩去。
孙潜在喝问封雷是,就感觉到了不妙,他急忙而退。封雷这一刀,并没有砍中孙潜,却将一名护在孙潜面前的亲兵,一刀两断。
“你们是什么人!”孙潜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营地中还会遇到袭击。
封雷道:“要你命的人!”
说着,封雷一把拉下身上的伙计短衫,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武士装,其他军士扔掉了身上的道士,回身在牛车上抽出兵器。混入军营中的魏军士卒,总共有四十人,封雷带着人向孙潜砍杀而去,他暴起发难,接连砍杀五人。
孙潜大惊,仓皇而逃。
晋军被惊动了,而魏军军士的反应更不慢。这四十名军士,大部分抱着酒坛子直接向床弩和投石器奔去,这些武器,直射的床弩,根本没有办法防御,只能拿人命去填。也是对魏军冲营威胁最大的。所以,也是魏军军士卒首要目标。
“嘭嘭”酒坛子摔在床弩或投石器上,顿时四分五裂,酒水散在了投石器或床弩上,然后魏军士卒扔上火把。
不一会儿,几乎所有投石器和床弩都被点燃了,大火熊熊燃烧,火光冲天。火光就是魏军动手的总信号。这时,那名原本装上出上厕所的军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他手里多了一柄带着鲜血的大斧,大斧直接砍在箭塔底部的绳索上,绳索应声而断,接着两斧,将其他几处绳索砍断,失去绳索的捆绑,箭堆应声而散,上面的士卒惊叫一片。
接着,晋军士卒也发现了这名敌人,数十人直接向他扑来。
这名军士赶紧向吊桥处跑去,他面对蜂拥而来的敌人视而不见,而是用尽全力,去砍吊桥上的木庄,一下,两下,就在吊桥的木桩被砍断一半时,四五柄长枪几乎同时刺进他的身体。他混身使不出力气,咬着牙齿,把大斧,继续砍向木桩。
吊桥的木桩倒塌,吊桥从上面落下来一半。
就在这时,大队的魏军冲过来了。他们一边用弩箭压制箭塔上的晋军士卒,一面用丢进壕沟内,用人梯,举着盾牌,架建起简易浮桥。魏军士卒从壕沟上穿过,很快几名刀斧手去砍吊桥的最后一根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