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好东西,哈哈,”小工打着哈哈说道,“一口袋废纸!”
“是吗?”黄有才走到小工跟前,把他面前的口袋一个一个倒掉检查。
“没什么,老板!”小工用僵硬的语调说道,“真的是废纸!”
“滚一边去!”看到小工还想掩饰,黄有才怒道,“是不是废纸,我自己会看!”
黄有才连倒了三个口袋,等他倒到第四个口袋的时候,感觉到里面软绵绵的,心中一喜,猜想可能是字画。
小工看到黄有才发现了那个口袋,他沮丧至极,秃然坐倒在地。另一个工人傻愣愣地看着他,一脸的幸灾乐祸。
黄有才拖起口袋,刚要倒,转念一想,把口袋拎在手上,不倒了。黄有才对那个小工说道:“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老板以前不是开书店的吗?”小工怯怯说道。
“开书店之前呢?”黄有才继续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
“开书店之前我是在收购站挑书卖的!”黄有才厉声说道,“你刚才的小聪明都是我玩剩下的!”
“是,是!”小工看到黄有才发火,忙低下头。
“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就跟你们明确说过,在我这儿干活,不能捡东西卖,不能私藏东西,一经发现,扣除当月工资,立即卷铺盖走人!”黄有才问道,“这些你们都忘了吧?”
“没有,没有!”两个小工同声说道,“我们一直都没有捡东西和藏东西!”
“没有最好!”黄有才说道,“我这儿的工资之所以比别处高出许多,就是因为在我这儿不能搞外块!”
“知道了,老板!”
“今天先到这儿,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黄有才支走了两个小工,锁好大门,然后把口袋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大约有五六十张泛黄的字画。
“乖乖,都是老字画!”黄有才欣喜若狂,连忙给钱永强打电话。没有一刻钟,钱永强王子仁李启明朱悦李启丽五人都到齐了。黄有才激动地把几人带到那堆老字画旁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发了,咱们发了!”
“小声!”李启明连忙捂住黄有才的嘴吧。
“有五六十张啊!”钱永强看着面前一张张泛黄的纸,和纸上那些扑面而来的远古气息,也紧张地满脸通红。
“是啊,”黄有才说,“你们来之前我大略数了一下,有五十多张!”
“这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人知道!”黄有才说,“我发现有字画的时候,就把两个小工支走了!”
“就这一口袋?”钱永强问道。
“不知道!”黄有才说道,“货才理了一半,得等货全部理完,才能知道里面还有没有!”
“快,”钱永强说道,“大家一起理,把字画都找出来。记住,悄默声息的!”
大家一起动手,既紧张又兴奋,仔仔细细干了两个多小时,都汗流满面,但没有一个人喊累,也没有一个人感觉到累。
六个人把程老大院子里的货像过筛子一样过了一遍,直到掌灯时分才搞完,共淘出五百多张明清字画。
“这真是一个宝藏!”朱悦激动地说。
“这下发了!”黄有才拍着王子仁的肩膀说道,“我的功劳是不是大大的?”
“你的功劳确实不小!”王子仁羡慕地说,“我管的收购站什么时候也能出这样一批字画,才好呢!”
“会有的!”黄有才安慰王子仁说道,“也许在明天,也许在后天,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拭目以待!”
“黄有才,我不得不给你泼一盆冷水!”钱永强把这些字画一张一张看过后,说了一声,“可惜都是假的!”
钱永强的这盆冷水不光泼得黄有才通身冰冷,也泼得在场的几人周身彻寒。
“咋,假的?”黄有才有了一种从天上摔到地上的感觉,“钱永强,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我一点都没开玩笑!”钱永强一本正经地说,“咱不看这些字画,就靠笨脑筋想一想,这些字画如果都是真的,那都够开一个博物馆的了。试问,从古至今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收藏五六百张明清名家的书画作品?”
“有,绝对有!”黄有才想了一下说,“就我所知,就有好几个!但我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了!”
“就算有十个吧,”钱永强说道,“他们的东西都是传承有序的,有的捐给了国家,有的藏在银行的保险箱里,怎么能轻易给小贩收到,然后卖到收购站?”
“万一哪个收藏家收藏的字画没有捐给国家,也没有放银行的保险箱里,而是放在自己家的床底下,他本人又不幸去世了,后人不懂它们的价值,按破烂卖给小贩呢?”黄有才说道。
“黄有才,只有你这种人土老帽才把好东西往床底放!”朱悦说道。
“能有如此的家藏,那肯定是非富即贵之人。”钱永强说道,“像那样的人家,他的后人会不懂名家书画的价值?会把它们当破烂卖掉?”
“我说不过你,”黄有才说道,“不经过专家鉴定,打死我都不会承认它们是假的!”
钱永强又仔细察看了一下这堆字画,吃惊地说:“这些应该是馆藏的字画。馆藏的东西怎么能轻易流出来呢?”
“钱永强,我发现你也会一惊一乍的了!怎么黄有才还没死,他的魂就扑到了你的身上了?”朱悦奚落起了钱永强,那是丝毫不留情面,顺便把黄有才也挂上。
“别打岔,”钱永强指着字画的背面说道,“你们看,都有编号呢!”
“师父,这不会是赃物吧?”李启明担心地说,“如果这些货是从哪个从博物馆里盗出来的,那这个盗窃的人,他这辈子可就别想从监狱里面出来了!”
“那我们收了这些赃物会不会受到牵连啊?”李启丽说话都带着颤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