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其实她什么也吃不下,就靠挂水续命呢!你妈说不出来话,我也不知道你和明明的电话号码,只有到你家里找。
“第一次没找到,我不死心,第二次在你家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串数字,细一看是个电话号码,我紧接着就给你打了过去。。。。。。”
“你不死去喂猪,在那儿扯什么闲篇?”院内传出一个女人厉声尖叫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就见李启丽的舅舅浑身一激灵,喘气都不匀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外甥女啊!”院里走出一个低矮肥壮的女人来。就见她短发齐眉、面若银盆、浓眉细眼、塌鼻子阔嘴,走起路来身上的肉上下摆动,犹如一个滚动的肉球。
“舅——妈!”李启丽不情愿地喊了一声。
自从舅舅结婚后,李启丽家和舅舅家关心一直都很紧张。这个舅妈凶悍泼辣,尖酸刻薄,令李启丽的妈妈数年不敢登娘家的门。李启丽一家人背后都喊她胖女人。
“你外甥女都开上房车了!”胖女人对站在一旁的李启丽舅舅喊道,“你个穷酸还逞什么能去给人家垫付医药费?——你垫的那些钱她都给你了吗?”
“她那时侯不是不在家吗?”李启丽舅舅低低地嘟囔一句。
“她不在家,就你在家?你个怂样子!”听到男人居然敢回嘴,胖女人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能把他吃了,“你把家里面的活都扔了,天天往那跑。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家,马上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省得碍老娘的眼!”
“也没耽误什么活。”李启丽舅舅低下头嗫嚅着说。
“还敢回嘴!”胖女人揪住拉起来舅舅的一只耳朵用力地扯着,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
李启丽见怪不怪,似乎对此场景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舅,这是你垫付的医药费!”李启丽掏出一匝钱,数了一些递给舅舅,然后又点了几张说,“这是你的误工费!”
看到李启丽点钱,胖女人松开了男人,眯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李启丽手中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不住地咽着唾液。
“你这丫头,跟舅舅还说什么误工费!”李启丽舅舅说,“医药费我收下,误工费就算了!”
“都给我!”胖女人一把抓过李启丽手里的钞票,冲李启丽舅舅吼道,“装什么大尾巴驴?这钱是我们应得的,就应该问心无愧地拿着!”
李启丽舅舅看着李启丽苦笑了下,然后问道:“你妈妈好些了吗?”
“在车上呢,自己看!”朱悦看到李启丽舅舅如此的窝囊,非常生气。听他打听妹妹的情况,便没好气地说道。
李启丽眼中的泪水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舅,我走了!”
李启丽舅舅看到老婆拿上钱乐滋滋地走进了院子,便从另一侧偷偷爬上车,看了妹妹一眼,对钱永强说道:“快开车!”
回到家里,几个人把李启丽母亲安顿好。
李启丽问舅舅:“我妈为什么喝农药,你听说到什么没有?”
“前一段时间因为放水浇地,你妈妈和李老歪家吵了一架。”李启丽舅舅说道,“这也不应该导致她喝药啊——你们两家不是经常吵架吗?”
“只是吵架,没有动手吗?”李启丽问道。
“没听说动手打架!”李启丽舅舅说道,“互相骂些难听的话,说些过头的狠话肯定是有的。但这事也过了一段时间了,要说是因为这事喝药,我不相信!”
“你还听到什么吗?”
“山下一个叫王四的经常到你家找事!”李启丽舅舅说道,“听说这个人和你谈对象来着?”
“一开始处了一段时间,后来就不处了。”李启丽说道,“没想到这个人是个无赖,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就是因为他的缘故,妈妈才逼我出去打工的!”
“是他逼的我妈喝农药的吗?”
“不好说!”李启丽舅舅皱眉说道,“最近也没听说他来闹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可能是你妈妈经历了这么多糟心的事,心力憔悴,一时没想开,才走了这条路!”李启丽舅舅叹了口气说道,“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妈喝药这件事跟人家有关系,就是去告官也没有人管的!”
然后李启丽和舅舅商量是不是通知李启明回来,因为李启明毕竟是妈妈唯一的儿子。
李启丽的舅舅没有什么主见,一切都听从李启丽安排。
“还是不跟他说吧!”李启丽说道,“他还有几个月就出来了。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我弟弟脾气不好,闹僵起来,恐怕对他安心服刑不利!”
李启丽安排舅舅和钱永强去休息。朱悦陪李启丽坐了一会,李启丽看到没有什么异常就劝她去休息去了。
李启丽担心妈妈,就没有回屋去睡,她拉了条凳子,就在床前趴着。
第二天一早,李启丽醒来后看到妈妈神态不对,再一细看发现妈妈已经没有了呼吸。她慌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的钱永强和朱悦,还有李启丽的舅舅都心里一沉,知道人已经走了。
“别哭了,启丽。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朱悦一个劲地安慰着伤心的李启丽,“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所有的事情都要你拿主意呢!”
李启丽在舅舅和部分村民的帮助下,把母亲送下地。
其间也有人问到李启明怎么没有回来。都让李启丽支支吾吾敷衍了过去。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李启丽随钱永强朱悦又回到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