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狗子老婆看到丈夫发火了,赶忙诺诺连声地走开了。
“叔,婶,我不搁这吃饭,等说完了事,一会就得回去。”
“你盖房的事都批了,只管盖就是了,还找我有什么事?”钱狗子看着桌子上的礼品问。
“叔,你刚才也说是排房了,不按村上的规划盖恐怕不行。”钱永强说。
“那当然了,”钱狗子说,“你要不按规划盖,多占多圈,我也没有权力答应你!虽然我是村长,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宽。”
“你误会了,叔。”钱永强说,“我会严格按照乡村两级的规划盖房子的。只是我家老屋后面有两棵柳树,这两棵树就长在我新批的宅基地里。——听我爸说这两棵树是你家栽的?”
“哪两棵柳树?”钱狗子提高音量问,“那两棵柳树碍你事了?”
钱永强发觉钱狗子跟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还喜欢咬着牙根。
“那两棵柳树正好在我家新房规划的范围内。”钱永强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把这两棵树刨了,你看怎么样?”
“扯淡,那两棵柳树怎么能在你家新房规划的范围内?”钱狗子大声说。
“叔,你先别发火。”钱永强说,“那两棵树确实在我家地里,如果你不信可以跟我过去量量看。”
“这麻烦了,”钱狗子颇为为难地说,“这两棵树过几年我还有用处,如果现在就刨了,那就废了。”
“叔,你想做什么用处?”钱永强问。
钱狗子沉默半响,没有言语一声。
“你叔侄俩怎么了?”钱狗子老婆又走了进来,“怎么都不吭声了?”“
“强子说他家要盖房子,我们家那两棵柳树碍事,得刨了。”
“哪两棵柳树?”钱狗子老婆故意问。
“就是靠近强子家屋后那两棵。”
正在钱永强紧张等待钱狗子和他老婆作出回应的时候,钱永豹推门走了进来。
“咦,你小子怎么来了?”钱永豹一眼就看到了钱永强,接着他就发现了桌子上的烟和酒。顿时他的注意力都被烟和酒吸引过去了。“哎玛,这么好的烟,估计得乡长才能抽吧?”
钱永豹又摸溜了一下酒瓶,说:“这酒我都没见过,包装这么上档次,应该是好酒了。恐怕连乡长都喝不到吧?”
钱永强笑笑,没答话。
“强子,这都是你拿来的?”钱永豹笑着说,“我就说嘛,强子在外面赚了大钱,肯定不会忘了我这个穷哥们的!”
钱狗子看到儿子嬉皮笑脸的样子,脸色有点难看。
“三子,你先别摸溜那烟和酒,”钱狗子说,“强子拿这些东西来是有目的的。如果目的达不成,这些东西恐怕还要拿走!”
“怎么可能呢,叔?”钱永强说,“我孝敬叔婶的东西,即使目的没达成也不会再往回拿的!”
“什么目的?”钱永豹愣了一下。
“他家要盖房子,说我们家有两棵柳树碍事,得刨了。”钱狗子说,“就是强子家屋后那两棵柳树。”
“刨就刨了嘛,有多大事。”钱永豹说。
钱狗子问:“你哥哥嫂子跟你一块去修拖拉机,顺便赶集。怎么你回来了,他们呢?还有拖拉机呢?我怎么没看见?”
“他们啊,还在集市上逛呢;拖拉机得等傍晚才能修好;我骑着朋友的单车先回来的——修拖拉机钱不够,我回来再拿点。”
“修什么东西,带那么多钱还不够?”钱狗子老婆说,“拖拉机站的人心太黑了!”
“我也不知道修的什么,”钱永豹说,“光听他们说是曲轴坏了,得换新的。”
“该换就换,别到时候耽误了正事。”钱狗子说,“刚才说强子要刨那两棵柳树的事,你真的没意见?”
钱永强连忙把口袋里的烟掏出来,给钱狗子和钱永豹每人点了一支。
钱永强刚要把剩下的烟装起来,被钱永豹一把拿去,就见他笑嘻嘻的说,“你不缺烟抽,这半盒就赞助我了呗。”
“说树的事呢,你有点正型成吗?”钱狗子眼睛翻了翻,有点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