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钱永强胆小懦弱没敢告诉老师,放学后赤着脚回家。赤脚踩到雪地里,先是感到刺骨的凉,然后是锥心的痛,最后麻木毫无知觉。回答家里,妈妈看到钱永强又红又肿的脚,心疼的眼泪直朝下掉。
当父亲问明情况后,便沉默了。妈妈还想去找钱永豹的家人理论,也被父亲给劝住了。
“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吧!”父亲说完这句话,就一个人默默地拿了一把扫帚去院子里扫雪去了。钱永强清楚的记得,当时院子里是干干净净的。
母亲擦了把眼泪,叹了口气,进屋找了双旧鞋子给钱永强穿上。。。。。。
钱永强看到钱永豹远远走了过来,本想装作没看见,启动车子就想离开。没想到钱永豹看到钱永强想走,多远就挥动起了胳膊。无奈钱永强只得把车停稳,开门跟他打了声招呼。
“回来了?”钱永豹问道,“听说你在外面混得不错,果然不假,连四个轮子都干上了。这家伙可比村上那些手扶拖拉机强多了,是烧柴油还是烧煤油?”
李启明听到此话差点笑喷,他说:“不烧柴油,也不烧煤油,烧汽油,90号,92号都行!”
“烧汽油?还90号,92号?”钱永豹挠挠头,想不明白,他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李启明问钱永强,“这个人是谁?听说话不是此地人啊!”
“是我在南京认识的朋友。”钱永强递给钱永豹一支烟,不冷不热地说。
“乖乖,还是过滤嘴呀!”钱永豹接过烟,先看看牌子,然后放到鼻子上闻闻。
“真他妈的香,”钱永豹陶醉地说,“乖乖,到底是过滤嘴啊!”
“三哥,你慢慢抽,”钱永强用打火机把钱豹嘴上的烟点燃,笑笑说,“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我先回家看看。”
“别急啊,强子,”钱永豹一幅无赖样,不住嘴地朝车里吐着一串串的眼圈,一只手抚摸着烤漆的车身,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掰扯着后视镜,“你小子现在发达了,就不愿意搭理我们这些穷哥们了吗?”
“我哪有啊,”钱永强陪着笑脸,又给钱永豹递了一支烟。
李启明看到钱永豹的样子,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
钱永强看看李启明,向他轻轻摇摇头。
钱永豹把刚接到的烟夹到耳朵上,问钱永强:“你这车是多少钱买的?如果便宜,咱也搞一台!”
“不贵,”钱永强说,“两三万块钱!”
钱永强为了面子,没有说买的是旧车,但新车的具体价格他又不清楚,面对钱永豹的询问,只好说了个大概数字。
“乖乖,两三万块钱!”钱永豹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直咳嗽,吸了一半的烟也掉到了地上。咳嗽停止后,钱永豹连忙弯下腰,把掉到地上的半截烟头捡起来,先用手拍拍,再用嘴吹干上面的泥土,然后重新含到嘴上。
烟已经熄灭了,钱永强再次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
“嗯,打火机蛮漂亮的嘛。”钱永豹伸手把钱永强的打火机拿到手上,仔细把玩,“哥们,这个不如就送给我吧?我平时用洋火怪麻烦的。”
钱永强不好意思拒绝,便说:“自家弟兄,什么送不送的,你喜欢就拿去用吧。”
钱永豹笑笑,对李启明说:“你下来,让我坐坐。我也想感受一下坐汽车的滋味。”
李启明瞪了钱永豹一眼,然后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钱永豹看到李启明不但敢瞪他,还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顿时气就来了,他大声说:“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李启明刚要发作,看到钱永强一脸的无奈,只好作罢。
李启明向钱永豹笑笑说:“刚才有点走神,没想到你是在跟我说话,实在对不起!我到后面坐,你坐过来!”
“哼,这还差不多!”钱永豹说。
李启明面含微笑,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坐到了后面。
钱永强看到李启明受到了委屈,还要陪着笑脸,知道他心里痛苦,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他钱永强不怕钱永豹,甚至也不怕钱永豹的家人,但自己的父母还要在这个村上生活,只要他的父母一天不离开这儿,他就一天不敢得罪这条地头蛇。
钱永强只能在心里暗暗自责,这次真不应该带李启明回来。
钱永豹把烟屁股向地下狠命一丢,用力拉开车门,坐上车后,又重重地把门关上。他对钱永强说,”走,带哥们转一圈去,让咱这乡巴佬也享受享受这两三万块钱的东西!”
“三哥,那你把安全带系上!”钱永强无奈,只得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