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干的这些事缺德啊!”王子仁说。
“你说的也许对吧,”程老大说,“可是当你经历了家破人亡,整天惶惶然不知命归何处的时候,缺不缺德也就不重要了!”
“你不是这样的人!“王子仁说,“徐州相遇,你不愿与我相认,就证明你还有羞耻之心。师父,你就迷途知返,改过自新吧!”
程老大听到王子仁喊他师父,浑身触电似的一颤。
“好的,”想了一会儿,程老大说,“再做一两次我就带着两个侄儿找一份正当的事做做。”
“这条路你还要走下去?”王子仁失望地望着身边这位曾令他尊敬之至的老人,问道。
“我也累了,”程老大说,“就此收手也可以。”
“那你们想干什么呢?”王子仁说,“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倒不用,这么多年我们也有些积蓄。”程老大说,“我打算找个地方开一家收购站。就收些书本报纸之类的,本钱也不大。”
“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吗?”王子仁问。
“还没有,”程老大说,“既然想收手了,赶明儿我们就把心思放在找地方上,南京这么大,应该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我以后收货的时候也给你们留意一下。”王子仁说,“师父,时候不早了,找个地方,我请你喝一杯!”
“你以后别叫我师父了,”程老大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已经不配这个称呼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子仁说,“我始终认你是我师父!”
“我很惭愧,当年收你为徒,也仅仅是为了能填饱肚子,有个安身之处!”
“可事实上你也教了我不少东西!”
师徒俩找了个小饭店坐了下来。王子仁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瓶酒,边喝边聊。
“师父,当年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王子仁说,“你跟我打声招呼再走也好啊!”
“我怕分别时彼此伤感。”程老大说,“我还有点怕你不放我走呢!”
“这真差不多!”王子仁说,“你走了之后我难过了很久,又找了你很久!”
“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所以我不忍心看到你伤心!”
“师父,你怎么想起来干这一行的?”
程老大老脸一红说:“我哥给孩子们留下了一副价值不菲的画子,没成想让一个古董贩子只花一块钱就从孩子们手里哄走了。我恨这些古董贩子!”
接着程老大就把当年大孬二孬差点饿死街头,迫不得已卖画的事跟王子仁细细说了一遍。王子仁听后也感觉到气愤不已。
程老大借着酒劲又把大哥大嫂当年惨死的事说了出来,当然没提他自己扮鬼报仇的事。
王子仁听后气愤地说:“这血海深仇难到就算了不成?”
程老大说:“罪魁祸首也没有好死!”
“怎么回事?”王子仁说,“莫不是师父你——”
程老大摇摇头说:“我倒是想找他理论理论,甚至是揍他一顿,但是还没来及他就让天收了——得心脏病死了!”
“报应!”
两人酒足饭饱,便分别离开。王子仁执意要送师父回去,程老大说:“我还想到处走走,你先回去吧。”
“那我到哪里去找你?”王子仁问。
“等我找好地方会通知你的。”
王子仁回到住处,看见钱永强的房间灯还亮着,便走了进去。
王子仁把偶遇程老大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这样也好,最起码他们有了一份正当职业。”钱永强说,“等明天我跟他们俩也说说,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找什么地方?”黄有才和李启明两人应声而入。
“你两个偷听我们谈话呢!”王子仁对钱永强开玩笑说,“我们以后说话要注意点啊,哈哈!”
“刚巧我跟李启明出去闲逛回来,听到你们说要找地方,”黄有才说,“找什么地方?是摆地摊的地方吗?”
“不是。”王子仁又把刚才跟钱永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问题,王大哥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黄有才拍拍胸脯说,“这事包在哥几个身上了!”
“王大哥的事大家多留意,”钱永强说,“我自己也有点想法,说出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