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赚了一笔!”李老板的脸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我们赚钱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黄有才看着李老板的脸,心里有点发蒙。心想这李老板真是个怪人,别人发财了他也难受,但这财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啊。
噢,我知道了,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心里特别阴暗,见不得别人的好,别人发财赚钱有喜事了,他心里跟针扎一样的难受;别人遭灾了遇难了破产了倒霉了,他心里跟吃了蜂蜜一样的甜蜜。——在黄有才的眼里,现在的李老板就是这一种令人不齿的人。
黄有才无奈地摇摇头,对李老板说:“我们发财是托你李老板的福,改天请你喝酒!”
“喝酒?这么大的事喝顿酒就算完了?”李老板转向钱永强,万分痛苦地说道,“你这漏捡得也太大了点吧!”
“放在哪里多长时间都没人要的破东西,上面都落满了灰尘,我们买了就叫捡漏?”黄有才不知道李老板说的是什么事,李老板也不知道黄有才说的是另一件事,两人鸡对鸭讲对牛弹琴。
只有钱永强心里一心数,他担心两人越争越凶,伤了和气,等会不好收场,连忙把黄有才拉到一边,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没人要的破东西?是破东西不错,但不是没人要!”李老板愤怒了,用手指头指着黄有才的额头,眼看就要破口大骂。
钱永强连忙拦住了李老板,大声说:“李老板,你误会了。你和黄有才说的不是一回事!”
李老板冷冷一笑:“别装了,钱老板,是紫檀还是黄花梨?”
“李老板,你说的是那张桌子吧。我不知道是紫檀还是黄花梨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是感觉到它结实耐用,所以就买了。”钱永强不温不火,用平平淡淡的语调说着。
“我知道,这在你们行里叫‘捡漏’。其实‘捡漏’、‘走漏’都是正常的事;我卖东西卖了也就卖了,很少找后帐。。。。。。只是这次,你弄得太狠了点。。。。。。”
李老板说话有些支支吾吾,明显理不直气不壮。
“什么紫檀、黄花梨?”黄有才听两人对话,越来越迷糊。
“是这么回事。。。。。。”钱永强把黄有才拉到一边,把前一阵子,在李老板这儿买了一张少了一条腿桌子的事,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当然《毛选》的事隐去没说。
“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呢?”钱永强转过头来问李老板。
“如果你卖掉了,你补我点差价;如果你还没卖掉,我出个价格回收。”李老板说。
“我补你多少差价合适呢?”钱永强故意问。
“你卖了多少钱?你还是卖了!”李老板露出失望的表情,心底里痛苦万分。
钱永强摇摇头,说:“没卖多少钱。。。。。。”
“没卖多少钱是多少钱?”李老板嘴角抽搐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前几天我找一个熟人打听,人家说像我说的那么大的桌子,如果是紫檀或者黄花梨,能值好几十万呢!”
“好几十万?值不了。”钱永强有意逗逗李老板玩儿,故作神秘地说:“能值十万就不错了。”
李老板不知道钱永强是逗他玩,看到钱永强一本正经的模样,他的心不由地又揪了一下,面现十分痛苦的表情,十万的东西让他不到一百元卖掉了,这会儿李老板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愣愣地看着钱永强说道:“那你补偿我五万吧。反正那东西在我这儿你也没花几个钱买走的。”
“李老板,如果你回收的话,打算出多少钱?”钱永强问。
“出多少钱?”李老板沉吟了一下,问钱永强道:“我不知道,应该出多少钱合适?”
“十万的东西,”钱永强故意掰着手指头算着,“你怎么着也得出个六七万块钱吧!”
“六七万块钱?我哪有那么多钱!”又想到那张桌子能值几十万,最少十万,李老板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一旁的黄有才使劲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赤红的脸膛硬是给憋成了猪肝色。
“能不能少点?三万块钱,行不?”李老板和钱永强商量了起来。
“我说李老板,你这么大的老板,怎么比黄有才还抠门?十几万的东西就出三万,你也说的出口?哼,你也太黑了!”钱永强抢白了李老板一番,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弄得李老板甚是尴尬。
这个李老板平时疑心病特重,对于自己卖出去的东西会千方百计地打听明白,生怕自己吃亏。
如果知道自己卖出的东西价位比较高,那是心安理得;如果打听到自己卖的东西“走了漏子”,那是十分的懊恼,想尽办法也要把东西追回来或者找后账。
这么多年,钱永强和他做生意没少被找后账。钱永强这次也想好好整治一下这个李老板,这一次如果把他整痛了,那以后跟他做生意就会少了很多的麻烦事,最起码轻易不敢找后账。
借此也可以狠狠地敲打一下那个背后捅刀子的人。这个人连东西都没见到就信口开河说能值几十万,分明就是挑拨离间。
等李老板弄明白这件事后,再也不会信任这个人,甚至会恨死他,以后这个人和李老板的生意也就做到头了。
除去了一个对手,同时又获得了李老板的信任。一石二鸟,真是妙计。
正在此时,老板娘从外面买菜回来了,看到三人在一起嘀嘀咕咕,连忙问道:“小钱这都大中午的了,你不去挑书,不回家吃饭,怎么有时间在这儿扯闲篇?”
完了瞅了瞅旁边的黄有才撇撇嘴,冷哼一声,问,“你怎么也来了?”分明是不待见他。黄有才脸皮厚,没当回事,依旧笑眯眯的站在那儿。
李老板连忙把老板娘拉到一边,郑重其事地说:“老贾那天说的没错,那张桌子真值几十万呢,小钱也说能值十万呢!”
“砰”的一声,老板娘手里的酒瓶油瓶酱油瓶等掉到了地上,摔碎了两三瓶,黑乎乎的液体流了一地,没有人去管这些。只见老板娘脸色刷白,半天才张开口问钱永强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