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这明显是自杀的举动。
只是没有人看到他嘴唇翕动,一句“蓄谋已久”的话被他凝聚成音线传到裴子添耳中。
“你知不知道当日天山城在与那位绿脂姑娘一番巫山云雨后我就是这般了结她的性命的。”
最后所有人都看到裴子添一拳轰在了那个名叫隋便的少年心口处,后者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跌落在一楼生死不知。
一时之间整座红袖招哗然声四起,乱作一团。
没有人会想到这位亲勋翊卫旅帅竟真敢当众杀人,而且还是杀一个“心生死意”之人。
裴子添看了眼躺在地上注定生机断绝的随便,身形一闪而逝。
“要出事了。”见到这一幕的老鸨云妈不安道。
在场之人中可能只有房玄策的神色最为轻松闲散。
他看向倒地不起的隋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他落地之前有一句言语可是清晰无比的落在自己耳中。
“劳烦房兄背我回四春馆。”
一直静观其变的紫芝看到那个书生将地上的隋便扶起然后再有些吃力的背在身上,顿时心生狐疑。
等到她看到某人微微上扬的嘴角后心中大定,最后不动声色地返回房间。
在回四春馆的路上,过往行人大多都没太在意这个青衫书生,也只当他背后的那位是醉酒过去不省人事。
不过相信很快红袖招之事就会被城中百姓得知,最后可能会直达天听。
“差不多就可以了。”房玄策停下脚步喘了口粗气,侧头说道。
他一个只读圣贤书的文弱书生哪来的力气背得动他,这短短百十步的距离自己就歇了三四次。
但背上的隋便却根本不应一声,仿佛真得身死一般。
没有听到答复,房玄策面带愠色,若不是还要靠他进入四春馆自己现在就把他撂这。
半晌后,背后那人才悠悠开口道:“做戏嘛就要做全套,不能让人觉察出来。”
房玄策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往后你总得出现在他们眼中。”
隋便双眸微闭满不在乎地说道:“管他呢,以后得事以后再说。”
房玄策轻哦了一声,背着“尸体”回到四春馆。
他不知道,自从他们出了红袖招就有一人遥遥跟在他们身后。
李景凉与赵崇真两人从后门坐上马车离开了红袖招。
车厢中李景凉一拳狠狠地砸在车厢壁上,满脸怒气。
他李景凉还从未这般狼狈过。
“殿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下太子殿下?”赵崇真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到询问后李景凉转头看向赵崇真,一字一句问道:“你觉得有必要吗?”
其实不管告不告诉,用不了多久太子就会知晓此事。
太子知道了也就意味着当今圣上知道了。
皇子当众命令亲勋翊卫旅帅杀人,不管根由如何难逃罪责刑罚。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裴子添是太子一系,这次深陷其中势必会牵连太子。
“裴子添也该死。”李景凉面目狰狞地说道。
赵崇真急忙提醒道:“殿下慎言。”
“先去大哥那里。”李景凉对他说道:“不过隋便已经死了,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赵崇真点点头,他也没想到这位刚刚进京还没来得及去兵部报道的云骑尉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自己寻死。
旋即他对外吩咐道:“去太子府。”
四春馆中。
房玄策半背半拖地将隋便带入房中,然后满头大汗的他就将隋便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上。
他看着地上纹丝不动的隋便,嗤笑道:“有本事你就一直躺在这。”
话音刚落地上的那具“尸体”就爬了起来,顺带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我还以为你真死了呢。”房玄策平息怒气,尽量语气平静地说道。
不过话里始终带着嘲讽之意。
“那怎么会。”隋便淡淡一笑,“我要是真没了玄策你不得哭瞎了眼睛。”
看着眼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隋朝,拿他束手无策的房玄策只得内心安慰自己道:“不值得与这种人生气,人贱自有天收。”
不过就在他冷静下来后将要继续开口时,隋便一手捂在了他的嘴上。
然后隋便转头看向房门外,冷不丁地说道:“姑娘跟踪的手段可不算高明。”
房玄策闻言神色复杂,是什么时候?!
“能够不让他察觉就可以了。”房外有清冷嗓音回道。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房玄策。
“关我屁事!”制怒半天本以为功德圆满的房玄策终于忍不住,愤愤不平道。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