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那定天殿外,早已金甲肃立如松,刀戈饮风沐阳。
入殿来,顾嚣只见班部已经排列整序,似乎就只有他和皇帝蒙寒未到。
“太子殿下!”分属自己一党的房青谷一干臣子,纷纷见礼,就连陶治也见了礼!
但韦伯明,就有些神飞天外的意思,连着他刑部左右仆射,侍郎等,也是仰头观顶,或埋首顾影!
顾嚣看了眼陶冶,他的眼神中流传岀的意思是,他今早在路上已和韦伯明说过联姻的事,但显然有些迟了!
经陶冶的撺指,顾嚣才见,在右列臣工之首,有一个身着红色蠎袍的青年,其相如玉盘,五官相得益彰,也算是有卧龙之恣,但与自已,倒也有几分神似。
顾嚣原本,虽说对朝廷之事不甚了解,但那夜刺杀陈王,躲进司马家之后,司马桐却已和他说过:“皇位是天下至宝,平民亦梦中求索,何况皇家子弟。而蒙寒最宠皇子蒙立一死,最有可能冒头与太子争锋的,就是二皇子蒙格!”
顾嚣无所谓的走到左列之首站定,才和闭目不语的蒙格道:“萧王兄真是无利不起早,这陈王兄一遇刺,你就马不停蹄的来上朝争宠,不会是,就你派人刺杀了陈王兄,以此让吾与他鹬蚌相争,你渔翁得利?”
闻言,蒙格与众大臣,皆惊赅不己,陈王遇刺一事,此刻正当风头,任何一丝一毫的嫌疑,都将是一种粉身碎骨的威胁。
“你混……太子殿下,还请慎言!”蒙格差点破口大骂,但见是这朝堂之上,就怒目横眉的发岀警告。
“慎言?这又不是不可能,而且本着谁得利,谁有动机的第一至理,萧王兄,你的嫌疑很大啊!”顾嚣得势不饶人,似有嫁祸此人的打算。
这回,蒙格沉不住气了,因为这个屎盆子,扣的太严丝合缝,他再不反击,只怕真坐实下来了,他的下场会如何,自己想想都是颤栗的!
“太子殿下此言,恐怕是在欲盖弥彰,而大开血口喷人?”蒙格对于自己的反击,十分有自信。
房青谷及韦伯明他们,都是在观察,他们觉得,孰是孰非,并不重要,关键是在孰强孰弱之上,所以这几句争吵,姑且由他二人去练,而等皇帝进殿开朝后,那才是真正的生死存亡。
顾嚣也并非是个置气生乐之人,和蒙格的初次交锋,也不过是想对此人性格,断个沉浮!
据此而觉,蒙格此人,和司马桐说的性格差不多,性格沉稳,却也欠些火候!
见顾嚣不再作声,因为没有意义了,蒙格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眼韦伯明,见其示意不打紧,就也静候不语。
少时,殿外传来一太监礼传之声:“皇上驾到!”
众臣闻言,皆整衣列队,肃穆待礼!
不久,皇帝蒙寒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走进殿来,众人只见,相比前日的紧急朝议时,他的气色,要差了许多。
“本就是年近花甲的老人,国事操劳,今又逢丧子之痛,的确杀人福寿!”众臣一顿感慨。
面上一副忧伤的顾嚣,眼底深处,却是一种陌生和冷漠,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似乎真是来自此人,但他对此,又是希望的,那样一来,他知来处,亦明去处。
这种期盼,顾嚣又是明白的,它是受司马桐夜话的影响,才让自己对皇帝蒙寒,即使己见两面,却依旧提不起任何亲近,有的只是一种无形,又难以跨越的天堑。
而对那还未谋面的皇后,却已经昨夜一梦,这种反应带来的后果,顾嚣又如何不明白,深陷进去,只会成为司马桐的利剑,所以他也在克制,克制他所认为的愚蠢行为。
“父皇,儿臣来扶您!”
顾嚣走神间,蒙格却已上前,替了老太监,搀扶着蒙寒走上玉阶!
蒙寒入座后,蒙格也退回臣列,老太监才传礼:“朝奏开始,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韦伯明率先出列,奏道:“启禀皇上,陈王殿下遇刺一事,干系重大,涉及颇多,臣建议,由萧王殿下主持彻查,再由三司辅助即可!”
蒙寒没有立即搭言。
房青谷却已岀列,奏道:“皇上,萧王殿下,虽说是大将之才,但这查案究凶之事,实是钢刀绣花,来得硬,去的不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