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不给你,记下名字,汇报给我,并向他说,调查傅大人一事,本官有先斩后奏之权。”
孟川走进屋子里。
张泽在堆积成山的案卷中,开始找有关傅天酬的卷宗。
房间内。
孟川看了看四周。
没有丝毫灰尘。
几排书架上,都是儒家必读经典。
另外有两个方桌。
一个是书案,可以写写字,陶冶一下情怀。
另外一个就是处理卷宗的地方了。
“大人,顾青辞与闫言,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前往大理寺与御史台,调有关傅大人的案卷了。”夏黎道。
孟川点了点头,“午后你陪我去一趟傅家。”
“去傅家做什么?”夏黎不解。
“傅大人贪污受贿,没准能在傅家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孟川笑着说道。
夏黎直言道:“如果真能查到什么线索,估计刑部那边早就下手了,我们现在去,只怕连汤都喝不到。”
“依你之见,该从何处调查?”
“直接从刑部将傅天酬提审便是?”
“提审?你说的到轻松,他可是内史令,虽说现在已被革除官职,但若冒然提审,只怕会令我等陷入被动。为今之计,是要搞清楚谁想害傅天酬。至于他本人,所谓贪污之事,不重要,陛下的态度重要。”
孟川缓缓道。
夏黎唉声叹道:“地方官吏一旦涉及贪污受贿,皆是严惩,然则这些中枢大臣,即使真犯了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根本不会殃及到自身性命。世道如斯,难以言尽。”
孟川道:“你久在京城,这样的事情,听到的应该很多。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不办他,不代表不会秋后算账。更何况,这些中枢大臣一旦出事,影响太大。”
“昨日听您说,您想宴请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与御史大夫,然后被他们拒绝了?”夏黎昨夜听到这事的时候,已经喝醉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孟川道:“很正常,他们都是庙堂大佬,我初涉官场,更何况又涉及到傅天酬,他们若是去,反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之外了。”
话音刚落。
就见闫言火急火燎的冲进给事中理政堂,向孟川作揖道:“大人,八皇子殿下,带人去了刑部大牢。”
“御史台案卷可调来了?”孟川问道。
闫言摇了摇头,“听御史台的人说,有关傅大人的卷宗,都已经被移交刑部了。”
“大人,肃王殿下来了。”
屋外,张泽话音刚落,便有带刀侍卫朗声道:“肃王殿下驾到!”
“肃王来了?是为傅天酬的事情?”
“八皇子带人去了刑部大牢,莫非是担心傅天酬会出事?”
“本官记得,傅天酬与刑部尚书,应该都是太子党的人吧?”
“没错,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去见见那位肃王。”
孟川走出屋外,看到二皇子曹仁的身影之后,当即作揖道:“臣孟川,参见肃王殿下。”
“傅天酬在刑部大牢。”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意料之中的问好并未出现,反倒是由曹仁直接切入主题。
“臣知道。”
“刑部尚书方休,与太子亲近。”
“臣知道。”
“傅天酬,也与太子亲近。”
“这点儿,臣也知道。”
“孟川,陛下让你调查傅天酬之事,是想让你秉公办案,难道你就是这样办案的?任由傅天酬待在刑部大佬,可随意去见太子殿下?难道你就不怕旁人将你和太子联系到一起?”
说完这句话,曹仁打算离开六科给事中,刚走了没两步,又开口道:“傅天酬不该待在刑部大牢。”
“恭送王爷。”
孟川深深作揖。
待对方走远了以后,他才缓缓起身。
虽然自己是学宫子弟又能如何?
只要入仕,儒家天地君亲师、长幼尊卑的规矩,就要遵守。
否则即使是学宫,也不会愿意孟川以臣子身份,向一个王爷嚣张跋扈,不守礼节。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夏黎来到他的跟前,皱眉道。
孟川神情漠然道:“先去傅家,再去刑部,见傅天酬,既然肃王殿下想让本官将事情闹大,那就如他所愿。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便烧在刑部。”
六科给事中把火烧到刑部?
这算什么道理?
夏黎将自己的疑惑问出。
孟川大笑道:“将火烧到自家门前有什么意思?要头疼也是他们头疼。”
其实,从昨日到现在,他就一直在等某个坐不住的人出现。
只有如此,他才能逐渐看清整盘棋局。
肃王那里,应该掌握着一些证据。
调查的突破口,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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