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小山上。
一片寂静。
寂静的外表下,暗流着躁动的风。
大黄失眠了。
对的,他这条嗜睡如命的狗,失眠了。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夜很安静,可他的心却烦躁不安。
烦躁,极其的烦躁。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就如讨厌暗夜一样。
红霜在一旁看着大黄坐卧不宁,不大理解大黄烦躁什么。
直到大角派来的一支士兵队伍找到他们,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向大黄汇报,让大黄赶紧回去主持工作。
“极其重要的事情?”
大黄和红霜对视一眼,然后叼着病情加重的二哈赶到冰湖旁边,与大部队聚集。
万灵盟草创阶段,共有近四十个部族入盟。和夜巡者开战后,死了一批,逃了一批,只剩十几个长老。龙山被夜巡者重新夺回后,十几个长老,只剩九个长老活着。
这九个长老,大约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领兵型的老白、啸月和猪大头,二是超脱型的大黄和红霜,三是实干型的大角、冰清、守魂和小圆子
——雪怪一族老巢被端,雪怪首领圆子被杀,残余的雪怪推举出来的新一届头领:小圆子。大眼死了,将臣死了,许许多多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长老死了,这个懵懵懂懂的新长老,却逃过一劫又一劫。
无名冰湖畔,气氛如冰。
大角颓然,说:“大黄,你来了?”
大黄将二哈扔到一边,然后说:“这不是废话吗?有事说事,放心,天他不下来。”
一向坚韧的大角,此时毫无精气神,说:“天真的踏了。”
他将最近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猪大头本来率领一千士兵留在红水河边防守,可是突然遭到三千多泛灵盟的袭击。少数士兵逃回,猪大头却战死了。
按道理,守魂的情报系统已经铺展过去了,应该会预警敌军袭击。可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后来追查,发现守魂的情报系统出了大问题。再联系,却联系不上守魂。新派出的探子报回信息:守魂已经投靠邪虎。也就是在守魂的协助下,邪虎才能够摔了率泛灵盟袭击猪大头。
当大黄与大角会面后,仅存的这九位长老,又要减少两位:守魂叛变,猪大头被杀。
另外两位能征善战的头领,老白和啸月也差点都回不来。这“万灵双狼”正协助新和盟抗击夜巡者和少巡者,双方势均力敌。一直持中立态度的同协盟突然出兵,加入了夜巡者这一边,新和盟彻底战败,“万灵双狼”差点全军覆没。
守魂叛变,猪大头被杀,三支最能征善战的军队被击溃。万灵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大角憔悴无比,将消息一一向大黄汇报。
大黄听了一个比一个糟糕的消息后,焦躁的心慢慢安静下来了,越听越冷静。
大黄扫视一眼仅存的士兵以及长老,平平静静地说道:“也就是说,生活在龙山一带的数万众族,活着也都基本在这里了。”
最盛时期,达到一万多兵力的万灵盟,加上各种残兵,实打实只剩五百左右的兵力。
小圆子嚎啕大哭,老白暗暗落泪,啸月唉声叹气,红霜一脸挫败,大角满脸惭愧。只有冰清依旧冷静。
大黄赞赏地看着冰清,说:“冰清大美女,你为什么不哭呢?”
冰清反问:“你不是也没哭吗?”
冰清的这句反问中,逻辑很清晰:大黄哭了,局势真的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了。大黄没哭,证明还有反转的机会。
正如她之前说过的一样:战争,胜胜负负很正常。只要大黄尚在,胜负未知。
大黄点点头,说:“是这个理。我们还没到哭的时候。
等我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把仇报了后,再痛痛快快哭一场。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比哭重要许多。我们应当团结在大角盟主发身边,共度难关,重振旗帜。
诸位,暗夜之中,眼泪最不值钱。”
大角突然出声说:“我建议废除抽签产生盟主的制度,改为民主选举选出新一届盟主。”
在这个时候,扯这个干什么?
大家都看着大角,等他说话。
大角强撑起精神,先介绍了万灵盟军队改编的情况,并总结了自己的经验:“大黄构思的抽签产生,轮流坐庄的初衷很好,但有一个很大的缺陷:无法保证执政者的素质和能力。
比如说我。
我自认是一条勤勤恳恳的牛,但也知道我根本无法带领万灵盟继续往前走。不能够说是我的无能导致万灵盟走到今天惨痛的境地。但作为盟主,我要负不可推卸的责任。
越是紧要的关头,越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主领导大家。所以我建议,盟主也应该通过民主的选举,选举出能够率领大家走出困境的盟主。”
大角的意思很简单:选一个能干的盟主来领导大家。他不行,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