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雄飞闻言,手上动作一滞。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同样也是一个棘手的办法。
不是他们想不到这个办法,也不是可以忽略,只是由谁来开辟这个吞没太岳虚影的两相洞天呢?按理说最应该动手的就是白秋离这个召引之人,可白奕会同意吗?
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二人弄出来。
不,还是先把防风家的小子弄出来。
老太傅看出几人的顾忌,呵呵笑道:“果真是当局者迷,公主这个办法甚好!老朽行将就木之人,也不怕神仙道的怪罪,此事就由老朽来做吧。”
几位羽王讪讪不语。
你要做只管动手,却说出来怎地?
鹤帜章连忙说道:“不劳老大人出手,我倒是有个主意,能解决眼前的麻烦。”
鹤连山正是头疼不已,闻言道:“尚书大人有何良策?”
鹤帜章道:“若是开辟两相洞天,有金丹中乘的修为就能办到,恰好如今参赛的一十三位都有金丹中乘的修为,王上何不让他们试试?谁能开辟两相洞天消弭太岳虚影,就算是此次斗法的头名,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众人闻言,几乎齐声暗骂。
好你个鹤帜章,真是好毒辣的心思!
来参与斗法的皆是羽族各部的俊杰,不是王子就是王族,再不济也是资质绝佳的核心弟子,岂能因为一个鹤星恫,就得罪了神仙道?
可若是连此事也不敢做,就算打败所有参赛者,却没有为妻族担当的勇气,还谈什么迎娶鹤星恫?
鹤帜章这一手釜底抽薪玩儿的绝啦!
霎时间孔雄飞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白奕身上,似乎在说,你生的好儿子,偷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太岳真形剑?要说偷学也就罢了,什么时候用不行,非得在神仙道眼皮子底下用?结果能发不能收,给所有人出了个大难题!
见几位羽王和诸家代表一言不发,鹤帜章心头冷笑连连。
“臣举一人,可当此任!”
鹤连山心头一动:“尚书大人说的是,凄凉洞的小子?”
鹤帜章此时也懒得留什么颜面:“此事旁人不敢做,想来他一定敢,也一定愿意!否则也对不起无心尊者的一番苦心!再者说,同位神道四宗,大悲宗的面子,神仙道多少也要给点才是。”
“王上以为如何?”
鹤连山有些踌躇。
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他开罪不起神仙道,同样也开罪不起大悲宗。拿哀无心的弟子出来顶缸,不出事还则罢了,否则就凭哀无心肯为了他纡尊降贵,亲自来凤鸣城说情,必然是难以善了。
老太傅赞许的冲鹤帜章点点头,抚着雪白的胡须笑道:“尚书大人所言果然良策,还请王上早做决断!”
孔雄飞想起苍云术的安排,忍不住心头长叹一口气,正色道:“鹤兄还是把孩子们都叫出来吧。毕竟都是参赛者,为的是迎娶星恫侄女儿,不好单独指派,免得让他们觉得鹤兄厚此薄彼。”
苍云术啊苍云术,今日之耻,他日本王当百倍奉还!
鹤连山收回流云飞瀑,抬手打出一道禁制,依旧将太岳虚影承托起来,点头道:“我倒希望他们能有这个想法!既然如此就依孔兄所言,只当给孩子们一个考验!要娶我鹤连山的女儿,总要有些胆气和担当。年轻人就要有这股子心气儿,不要像我们这样,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做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看似位高权重逍遥自在,实则被枷锁禁锢,摆脱不得!”
这句话说到几人心坎里,不管彼此之间抱着的心思打算相同与否,却也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当沈彦秋突然被叫出来的时候,发现偌大的观礼台上挤满了人,十几个和他一样表情惊愕、疑惑不解的年轻人,又抬头看到半空中遮蔽天穹的神山虚影,愈发觉得情况诡异非常。
就连被太岳气息镇压的防风祸忌也被孔雄飞摄拿出来,唯有引动太岳真形的白秋离依旧待在四象塔里。
不是孔雄飞不想把他弄出来,实在是此时白秋离和太岳虚影的气息连在一处,一旦强行摄拿,必然会损坏白秋离的紫府,震荡小世界。
这几乎就算毁了白秋离的道基,断了他成就元神的希望,白奕非跟他拼命不可。
鹤连山示意鹤帜章道明原有,鹤帜章便把此时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丑话说在前头,此举有得罪神仙道的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神仙道如何不需要我再细说,我给你们一刻钟考虑的时间,拿不了主意的,你们也有长辈到场,尽管与他们商量就是。有谁要明哲保身的,我云中城也不强求。”
鹤帜章扫视众人一眼,伸手指天,神色肃穆:“穿过九层罡风,上头便是神仙道!太岳降临,说不得便有神仙道的高人看着,如何取舍全凭诸位自抉!”
众人尽皆愕然。
这情况来的也太突然了,不过是两个金丹修士斗法,怎么就扯上神仙道了?神仙道的干系也是能随便乱扯的吗?说到底不过是过来比试一番,运气好的话顺便带个婆娘回家,大家都挺熟随便玩走个过场就是了,还真有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