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终于消停了下来,聂东来顿时放下心来,他可真不希望两人发生什么争执,到时候,不论是他们当中那一个受了伤他都会于心不忍。
一个是一路陪他走来的兄弟,一个是莫名其妙要赠予他恩惠的朋友,抛开他们二人各自不为人知的目的不说,他们二人都算是有恩于他,或者说是欲有恩于他。
有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们二人于自己,那都是欲施以泉水之恩在先。
聂东来并不是一个知恩不报之人,恰恰相反,与师父六年时间的相处下来,他把恩情看的十分重要。
更何况,他心中还有其他顾虑。一旦他们动手会拆了百里长风的医馆不说,到时候肯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首先幽冥督查史的人不可能坐视不管,毕竟圣铉城是他们治下,而且之前胖子就已经说过圣铉城的一举一动不可能瞒得过幽冥督查史的耳目。
这也是穆桂天有恃无恐,不怕李正宁狗急跳墙的原因。
万一到时候惊动了幽冥督查史,自己难免也会被稀里糊涂的卷进来,避免不了一些无休止的调查,那么到时候,自己又将怎么办呢?
在自己亲人父母的线索没有任何突破之前,他可不想沾染上这些没必要的麻烦。
聂东来拿起案桌上的玻璃瓶子,再次问道:“李兄,不知你要赠予我的这东西,到底所谓何物?”
首要之急,他必须得弄清楚玻璃瓶子里装的这朵小花,到底是什么东西。毕竟听李正宁的口气,这东西似乎跟自己恢复记忆有着密切的关系,如果这东西真的能够使自己恢复记忆的话,那么对他而言,无疑是意外之喜。
当然,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意味着他将欠下李正宁一个天大的人情。不过聂东来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如何能让自己恢复记忆,一旦自己恢复记忆,那么自己的一直以来萦绕着自己的一切问题必将迎刃而解,包括自己的身世。
虽然听穆桂天之前的语气,他似乎也知道这瓶子里面装的具体是什么,不过聂东来却没有摔先开口问他,一来是因为他跟自己相熟,二来是因为这原本就是李正宁的东西,越俎代庖终究有些欠妥。
这是最基本的原则礼节问题。
当然,如果从他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话,自己完全可以回过头来再问穆桂天,但是在聂东来看来,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李正宁如今已经知道,穆桂天同样知晓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也就是说,即便是他不告诉聂东来,穆桂天也会告诉他。
所以,他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
李正宁看着聂东来,从他脸上他看到了迫切的求知欲,他就明白,这一次,他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罢了!”
他突然叹息一声,轻轻挥了挥衣袖,医馆的大门突然关闭。
做完这一切,他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双眸盯着聂东来的眼睛,道:“我与你讲了,你可要千万保密,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如何?”
聂东来见他一脸严肃,便明白,自己手中的这小东西肯定来头不小,当即点头答应,“李兄放心便是,东来虽不是什么如履薄冰之人,但是起码的分寸还是有的。”
“如此最好!”
李正宁点点头,“此物便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灵草----落魂草。”
整个过程中,他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聂东来的脸庞,他想看看聂东来知道落魂草以后得神情。
“落魂草?”
聂东来偏着头想了想,然后嘴里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我怎么好似在哪里听过一样?”
除了稍稍有些惊讶与疑惑意外,聂东来的脸色并无其他变化,他只是觉得落魂草这个名字似乎曾在自己脑海中出现过一样,让他觉得有些熟悉,至于说它的价值到底有多客观,其实在聂东来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穆桂天眼眸一凝,心中惊道:“果然是落魂草没错。”
虽然他之前基本上已经确认了李正宁带来的正是落魂草无疑,但是当听到李正宁亲口承认了以后,心神不免有些激荡。
要知道那可是落魂草啊!江湖中人无不心驰神往的灵草,居然活生生在他眼前出现了,叫他如何能不激动?他没有激动到大叫出声,就已经很镇定了。
令李正宁惊讶的是,除了疑惑惊讶以外,他并没有在聂东来脸上看到任何其他的变化,似乎落魂草这等令江湖中人为之疯狂的宝物,在聂东来眼中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让他很不解,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禁一脸惊诧的问道:“你不知道落魂草?”
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任何一种可能,会使聂东来如此平静。
聂东来反问道:“我应该知道嘛?”
不得不说,李正宁的聪明程度确实让他感到意外,仅仅片刻时光,他就已经猜到了聂东来内心的想法。可让聂东来想不通的是,似乎在得知自己并不知道落魂草的时候,他似乎很吃惊,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李正宁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令聂东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只要他对你而言,当下刚需就可以了。”
他笑不是因为聂东来不知道落魂草,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考虑的有些复杂了,自嘲而已。自己明知道聂东来是个失去了记忆之人,却还想着他应该不可能不知道落魂草,这种武林至宝,难道不显得可笑吗?
“当下刚需?”
聂东来摩挲着手中的玻璃瓶子,道:“你的意思是,服用了它,我的记忆就会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