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一声炸响,一道亮光闪过后,马开心原来所在的地方被劈出一个近半米大小,十厘米左右深的坑。
“看来,妖在哪里都挨劈。”释南道,“无论是在现实里,还是在结界里。”
马开心嗷的一声大吼,变得虎(www.shuxie8.com)大向我和释南扑了过来。
我大叫,“马开心你恩将仇报!”
话没喊完,马开心已是把我和释南扑到在地。‘噼啪’一声炸响,我和释南刚刚站着的地方,也出现了一个半米左右的坑。
马开心骄傲的一扬头,“你们不是也挨劈?不欠你的,扯清了。”
释南拉着我坐起,回问,“我一天能杀你八百次,你说怎么扯清?”
马开心一爪踏在地上,“姓释的你别太过分。”
释南没再搭话,而是向那个被天雷劈出的坑走去。蹲下用手摸了两下,嘴角挑起一丝笑,“找到了”
话刚落,炸雷再落,正是释南所在的地方。
马开心扑过去把释南撞开,自己堪堪躲过。而被天雷劈过的地方,大火骤起。风一送,带着灼人热流向我们蔓延过来。
马开心一转身,急声道,“快上来。”
释南翻身跳到马开心后背上,回手把我捞了上去。我撞在释南怀里还没坐稳,马开心已经一跃跳出五六米远。
风在耳侧呼啸,周围的景色从田间池塘变成了树林,眨眼间,又变成原始森林。
白天黑夜也是转瞬几变。
唯一不变的是跟在我们身后映红了天空的大火,它从天际滚滚而来,带着不把我们吞噬绝不罢休的架势。
眼见大海出现在眼前,释南大声道,“跳!”
“老子不会水!”
马开心一声大吼,脚下却没停。纵身一跃,在银盘一般的圆月中间滑过,扎入海水之中。
瞬间,冰凉苦涩的海水涌入口鼻。我身子向下沉了片刻,停了下来寻找马开心和释南的身影。
释南抓住我手腕时,我一把握住在水中挣扎,变回原来大小的马开心。
浮到水面时,我把马开心举过头顶,“马天心,你没事吧。”
毛被水打湿,身形小了一半还要多。眼睛显的更大,更亮。身子瑟瑟发抖,搭在我胳膊上的爪子分外用力,爪钩钩在皮肤里。
“冷?”释南把马开心拿过去,用力甩了一下,在一声惨烈的猫叫声中,挑挑嘴角,道,“甩甩毛儿就好了。”
“释南!”我对释南大叫,“你大爷!”什么叫甩甩毛,有这么甩毛的吗?
释南又甩了两下,在马开心强烈抗议时,把它顺着领口顺到衣服里,“敢挠我,听我心,我们吃的就有着落了。”
马开心从释南下巴处露出头,打了个哆嗦,道,“谁愿意听似的你现在在想怎么出去,怎么救苏青柠,怎么杀展长,怎么喵!”
释南一个脑瓜蹦弹在马开心额头上,“还有怎么揍死你!”
马开心头一缩,眼一眯,闭嘴。
我揉揉马开心的脖子,轻笑出声。回头看一眼把整片海都围绕起来的大火,笑意退下。
释南道,“不急,等它再变。”
我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反正,变的很快。用瞬息万变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可惜,想错了!
我们在海水里泡了整整两个正常的日升日落,周围的环境都没有变化,海岸上的大火也没有收势的意思。
马开心蹲在我肩膀上,紧闭着双眼,时不时干呕一声,很是虚弱。冬休丽扛。
嗯,这死猫崽子不仅怕水,还晕海,这两天吐的和孕妇似的。
烈日再一次沉下海平面,释南再一次在探寻海底回来,道,“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
当然不是办法。
这样下去,不用别人来收拾我们,我们自己就脱水饿死了。
“海里找不到出路,我们想出去,还是得上岸。”说着,拉着我手往岸边游。
在接近那片火海时,一直处于迷糊状态的马开心半睁开眼,没了精神的黑眸被火光映红,“你们这对禽兽,到底还是要把我烤了吃,是不是?”
释南拎起马开心放到海水里涮了两涮,放回到我肩膀上后,“醒醒,我喜欢吃活的。”
马开心一声惨叫,抓住我肩膀站稳。尾马一甩,水点扬的到处都是。
释南在水中徘徊许久,突然,翻身上岸,踏到半人高的火苗中。在我目瞪口呆之时,他对我伸手,“这火阴阳交替。”
我顺间明白,拉着释南的手上岸。原来不是结界没变,而是变的我们没看出来!
果真,火虽烧着,却没任何温度,不灼人,也伤不到人。
马开心‘嗷’的惨叫一声,尾巴上的毛被烧掉一块。
它是妖,身上阴气重。
释南抱着马开心转身入海,把外套浸透海水裹在马开心身上又上岸。往我怀里一送,道,“不知多久变化一次,咱们快走。”
我点头,抱紧马开心跟在释南身后快跑。
不知方向的跑了许久,释南停下脚步,半蹲在火海之中。
他在火海之中探寻之时,我感觉到了火的温度。马开心在我怀中大喊道,“别找了,快走,火变了!”
我伸手去拉释南,“别找了,快走!”
周围温度越来越高,扬起层层热浪。连着,释南身上的温度也异常灼人。
释南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水气被蒸发,鞋已经烧起火苗,发出橡胶的味道。
我脚烫的生痛,忍不住在地上乱蹦。回身间,闻到毛发烧焦的味道。
把长发揽在胸前一看,果然,烤焦了不少。
那天在西藏挡天雷时我这头发就糟过一次难了,还好,损失不多。这要是再烧,就得全剪了。
眼瞅着释南的衣服被烧着,我弯腰用手去打。再起身,后背已是传来灼痛。
不用想,肯定是衣服烧着了。
“找到!”释南把额前火苗用手拍灭,眼眸一紧,把撒裂的右手往他摸准的那个地方猛拍下去。
一掌,四周的火苗晃了两晃。似有思维一样,稳住后,猛的向我们反扑。
释南马上拍下第二掌。
天地一晃,我抱着马开心跌倒在地。
被火缠身之际,释南对我伸出左手,“抓紧我!”我一把握住,释南拍下第三掌,“破!”
‘轰隆’一声,天地变色。我和释南被排山倒海的热流扬起,飞到半空之中。
裂风割面,无法呼吸之时,我和释南猛的摔向笼罩了一层黑雾的地面。
失重感还没达到心底,我左肩已是着地。
‘呯’的一声,释南落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再后,是马开心。
我眼前发黑,脑子晕的看不清事物,感觉身上的零件被摔散架了。马开心在旁边干呕一声,道,“终于,出来了。”
释南伸手拉我,“怎么样?”
“没事。”我坐起身来,抬眼往四周看。
白天,阳光很好,还是展长的院落。我和释南,马开心跌在蛇窝旁边。
院落里一片生机盎然,繁花锦簇的景象。竹桌上,摆放着一只茶壶,三只茶杯。
热气在茶壶上方萦绕,仿佛在候客。
没人。
释南扶我起来走到竹桌前面。两杯茶一杯水,显然,是准给我们的。
茶壶旁,还有一只手机。
“长先生。”我望向小楼,高声道,“既然知道我们出来了,那就一起坐坐吧。”
无人应答。
马开心身形晃了两晃,站稳后窜进小楼。过了一会儿,回来对我和释南摇头,“没人,没看到姓展的,也没看到陆明他们。”
我舔舔发干的嘴唇,拿起那只手机拨通了陆明的电话。马上,被接起,陆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展先生,终于肯打电话”
“是我。你们在哪里?”看着释南和马开心,我开了外放。
电话里,陆明长松一口气,“我们没事,出来了,你们呢?”
“怎么出去的?”
“不知道,突然就在外面了。”陆明道,“你们还在里面,等我想办法。”
“不用,”释南道,“我们马上出去。”
说罢,拉着我手往前院走。我知道他要硬闯,想了下,道,“展长告诉了我出去的走法,试试?”
试成了省些力气,试不成再闯,没搭什么。
释南没反对,按着‘坤五坎七,进三’迈步下来,我们三个已经站在铁门之外。
我挺意外,展长,竟然没骗我。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我和释南回过头去,见铁门内,展长正提着一只喷壶给一盆阔叶盆栽浇水。
细密的水流声中,他抬头看向我们,轻声道,“时间真是短暂,一闪即逝。我,还恍惚在你们刚来那天。”
我转身正视展长,咬牙道,“你别说的我们和你很熟一样!就好像给我下毒,把我扔到蛇窝喂蛇的不是你一样!”
释南握着我的手猛然一紧,对展长道,“你还下了毒?”
“毒?”展长把喷壶放在地上,掸了掸衣袖,笑了,“小柠,我那是给你解毒。吃的是虫王,喝的是蛇妖胆汁把你喂蛇?不把你扔到蛇池,以你的体质,能受得住蛇妖胆的力道?”
我怔住。
“不信,你可以自己看看。”展长微微抬手,指了下自己的手臂。
我满心疑惑时,释南把胳膊上两只袖子卷起。
左胳膊上那条青线已经消失不见,右胳膊上尸鼠咬的齿痕褪了青黑,呈现正常的粉红。
“为什么?”我抬头看向展长,“我和你不熟。”
“我说了,你合我眼缘。”展长在回廊下的竹椅上坐下,道,“再说,我不是一点报酬没取。”
手腕一抖,从小桌上拿起一只小碟,里面赫然是一声血肉。
他拿到鼻侧轻嗅一下,笑道,“鼠妖的心尖肉正好治我心病。”
“救我不会明说?”我看着他,眯眼道,“救都救了,为什么又把我们困在结界里?”
真要救我的话,会转个身就用天雷轰,大火烧?
“明说你会让救?”展长回问,不等我回答,又道,“那结界是我老板设下,平时用于我静修,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谁说我救你就不可以杀你?现在不杀,是因为我还不想杀。不过,试试深浅还是可以有的。你太过依赖于释南,自己本事全废”
我拍了两下额头,彻底懵,完全搞不明白展长在做什么,想什么。
揉揉眉心,我对他道,“长先生你不会是神经病吧,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从你来到现在,我对你所说的话里只有一句是假。”展长放下碟子,笑道,“假话不用多,能达到目的就成。”拿起茶杯向我轻轻一敬,道,“小柠,这茶,第二口是甜的。”
“你认识我,你是谁?”
他对我太过了解,深知我的脾气秉性。
“你们应该走了。”展长道,“起呼七日,今天是第六日,你们在结界里浪费了太多时间。”
我心猛的一沉,淡了和展长纠缠下去的心思。思量半片,我拉起释南的手转身,“我们走。”
释南没动,突然握住我腰,低头吻了下来。我惊呆之际,他回头对铁门内的展长道,“不管你是谁,她是我的。不管你杀不杀她,我都会杀了你。”
展长一怔,转而笑了,吐出两个字,“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