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上面熬到晚上十一点,没等来慕容,而是等回了释南和龚叔。
跟丢了。
在高速上绕了一个大圈,跟着几张引路符转到最后,绕到了火葬场,一个正要火化的死人身上。
不是纪浩然,是一个自然死亡的老太太。
释南和龚叔突然闯进去,差点让老太太的家属给拦住回不来。
听完两人的叙述后,陆明道,“看来,只能等慕容来了。”
我长叹一声,推开清水的病房门。
果然醒了,小声的抽噎声是她发出来的。
她看到我,哽咽道,“浩然哥不会有事吧?我,我脖子后面一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你们能不能找到他,他,他得罪到什么人了?”
没有心情和她一一解释,我安慰她道,“没事,我们不会让他出事。你好好休息吧,没准明天早上一起来,浩然就回来了。”
停顿下,我对她道了句,“清水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你,懂我的意思吗?”
清水坐床上坐起,垂着眼帘,道,“苏姐,我没有强求浩然哥和我在一起,我尊重他的任何选择。可,你,你们,你们所有人,在强求我在短时间内,做一件让我剜心割肺的事。我,需要时间”
我,哑口无言。
如果感情能控制,还是感情吗?忘记一段感情,彻底放手,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刚想把门合上,我又猛然推开。
看着把笔记本电脑从包里拿出来的清水,我轻叫一声,“清水,你在干什么?”
清水用手背擦了下脸上的泪,抬头看我,“新,新书。原来的都删掉了,这是新的,只有一个大纲,还没写完苏姐,我,我不能写书了吗?”
我走过去,看着她打开电脑调出文档。
果真,只有短短几百个字符
我长呼出一口气,抬手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对清水道,“能写可医生说你过度疲劳,还贫血。趁着这段时间,你好好养养,别把身体熬坏了。”
清水把笔记本放到一旁的电视柜上,长叹一声,躺下了。在我走到门口要关门时,她道,“苏姐,有消息了,告诉我。”
我点头,把门合实。
走廊里空旷无人,我去了纪浩然的病房。
几个人都在。
陆明皱着眉心,正在打电话,“开始登机了?一路小心曾叔呢,我和他说句话。”
说着,拍拍我肩膀走到门外。门合上前,声音隐隐传来,“这几天不消停,你们下了飞机后,直接包车进寨”
我看向龚叔。叉丰坑划。
庄堇那边又开始找麻烦了?
龚叔挑挑眉,不轻不重的道了句,“一直没消停过。”摆弄下打火机后,龚叔对释南道,“浩然这里不用担心,我们能”
我低头,算计了下日子。
上一次鼠毒发作,是一把火把谢宏众烧了的前一天。现在过去了四天,也就是说,我还有三天才毒发。
拉了拉释南的衣服,我对他坚起两根手指,“后天晚上再走就来得急。”
坐晚上的飞机,到西藏时正好天亮。
现在这个季节西藏不会下雪,包车,两个小时就能到释行所在的地方。
时间,足够。
释南嘴角抿的很紧,从兜里掏出根烟叨上点燃,吐出个烟圈后,拿出手机,“浩然这里要速战速决时间,尽量往前赶”
电话拨通,释南道,“慕容,你再不出现,这辈子,不管纪浩然是死是活,你都别想再见到我说到做到。嗯,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可能是释南的电话起了作用,也可能慕容一直在路上。
总之,半个小时后,慕容的身影晃进了病房。
用鼻青脸肿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从释南那里要过一只烟,猛吸几口后,哑着嗓子道,“电话。”
我一愣,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显然,释南,陆明和龚叔也没明白。
慕容两口把烟吸尽,抬头扫了我们一眼,“那个人留下的电话。”
陆明翻出手机,刚想念号,慕容道,“我手机刚好没电,你的借我用下。”
接过陆明的手机,慕容摆弄几下,放到了耳侧。
把一根烟叨在嘴边,正在点火。一顿,对着手机出声道,“在哪里?”
我们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往直站了站,把耳朵坚了起来。
一直打不通的电话,慕容竟然打通了。
“二叔,何必呢?”火光一闪,慕容把烟点头。他长吁出一口,“我又没想过和你争你看,我都,我都离开那个破地儿多少年了。”
“上次回去,还是你亲自来请的我”
慕容突然笑了,把几口吸完的烟蒂弹到地上,挑眉道,“你到底是有多怕我?嗯?”长呼出一口气,慕容正了脸色。眼眸一眯,露出一丝阴霾,“二叔,谢谢你给了我软助。你让我有了,不得不站起来,和你对立下去的理由。”
“你可以杀了他。”慕容吊儿郎当的往门口走,语气波澜不惊,话却阴寒至极,“现在就杀,没关系。反正,你们这一支断子绝孙是肯定的了别和我谈条件,在我面前,你算个什么东西?十年前我就告诉你,这辈子,你最好别惹我。”
甩手把手机扔给陆明,慕容开门出去,“去接人。”
“你确定不是接尸?”我问。
他说的那番话,分分钟让人撕票。
慕容回头看我一眼,用大拇指抹抹嘴角,笑了,“我去,死的人就不会是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