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鼠精的毒性极其霸道,在和谢宏众聊天时,我以为那些虫子却算没把我身上的毒清尽,可正常的活动也差不多了。
谁知。我不过是清醒了半个小时左右,体温就再一次升了上来。随之,躺到床上长一声短一声的捣气。
右半边身子痛的厉害,像是有人拿着钝锯,一刀一刀往下割肉一般。那种痛刻到骨子里,让脑子里阵阵发木。眼前昏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
迷糊中,知道谢宏众不时的进出,往我的右胳膊上下虫。
每次被种虫,都是一波痛苦的新来源。那种被虫子钻到身体里的惊悚感,让我从灵魂里打颤。
可种完虫后,身上的疼痛会有一小会的缓解。沉重的大脑,也能借此机会小歇一下,直到下一波痛袭来,硬生生痛醒。
太难受了,有好几次,好几次我都想妥协了。如果当了虫子的宿主能让我把这疼痛摆脱,那好,我修。只要别再这么痛,让我干什么都成。
话几次咬在舌尖我都没吐出去,我过不去自己那关,过不去无止真人这些年来对我的教导。
让谢宏众给我贴张止痛符。他像是没听到一样。自己画,实在是痛的凝不起神思来。
不知道这么反复折腾了多久,最后。支撑不住痛晕过去了。
等到再醒,外面天已大亮。
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只烧的旺旺的火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肉香。
闻着那肉香,我倒是不饿,只是觉得渴的厉害。
身上没劲儿,气喘吁吁,连咳嗽带喘的翻身做起后,把目光放到了旁边小桌子上放的水壶上面。
缓了会力伸手去拿伸水,却因手上没劲把碗给拔倒了。
‘当啷’一声,碗落在地上摔了。
我艰难的咽下口吐沫,直接却拎水壶。刚拽到跟前,门一开。谢宏众进来了。
他一把把水壶从我嘴边夺下去,道,“别喝水。”叉介介血。
我抬眼瞪他,“给,给我。我渴。”
发了那么久的烧,我都要烧成人干了。再不给我水喝。不如直接给我一刀让我杀来的痛快。
“渴?”谢宏众转了个身,端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碗过来,放到我面前,道,“喝这个。”
我看着碗里闪着油光的汤,问,“这是什么?”
“治标不治本的药。”谢宏众道,“不想死,喝下去。”
我低头扫了眼右胳膊,天鼠精咬的齿洞上已经没了虫子。伤口还是发黑,没流血,已经结痂。
没多问,我抖着手把那碗汤端起喝到了肚子里。这种时候,也顾不上那药的原料到底是什么了,只要能让我活下去,人肉我也得咬几口。
淡淡的香,却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儿。
把碗递过去,我对谢宏众道,“现在能让我喝水了吗?”汤不是水,就算很淡,没放盐,可也不解渴。
谢宏众摇头,“从今天开始,七天内,你只能喝这个汤,水一口不许喝。”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闭上了。
麻痹的,这确定是在给我治病而不是要把我给折磨死?
把那口气缓缓吐出去后,我把碗到桌子上,道,“麻烦,把电话借我用一下。”
我要告诉释南我没死。
谢宏众又盛了一碗汤放到桌子上,道,“今天,是你死的第三天。安心当一个死人,就别诈尸了。”
我对他磨牙道,“是不是,只有我拜你为师,你才肯让我和释南联系?”
谢宏众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在关门的时候,冷声对我道,“省点力气,别想着耍花招。你得的是传染病,这间屋子,除了我外没有人敢进来我救你回来担了很大风险,你最好别给我惹事儿。”
“既然有风险,何必救?”我求着他救了?不让别人知道我活着,那我在别人心里不就是死了?
“不知好赖!”谢宏众冷哼一声,“我告诉你,现在的结果,是最好的。总有一天,你会对我感激不尽你要是非要找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又是听不明白的话中话。
知道问他也不会挑明说,我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
门轻响一声合上,呼啸风声被挡在了门外。
安静了会儿,我轻声叫常老四。
我依稀记得,在我意识模糊似死没死时听到了常老四的声音。
不会有错,肯定是它,它跟在我身边二十年,声音我是绝对不会听错。
我要把它叫出来,商量一下现在怎么办。谢宏众是摆明了不会放我走了,其实我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走不了,可我要想个办法告诉释南我没死,让他别担心。
一连叫了很多声常老四都没出来,叫到最后,我恍惚了。难道听到常老四的声音,是幻觉?
没事,没事,幻觉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