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开心本来是跟着我一起去的,可在屋里没待到十二点。他就脸色极差的从窗户跳出去了。
我知道他去干什么了,连忙伸手去拽他身后长长的尾巴。
却,拽空了。
我能看到那条尾巴淡淡的影子,却拽空了。全然不像那会在沿河公园的树林里时,我看到他在树上坐着,抬手一拉,就把他从树上给拽了下来——
看来,没了那种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力量。我根本抓不住猫妖的尾巴。
那,这种力量,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坐在那发了会儿呆,我来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好好看了看自己的左脸。
左眼皮上,有一深一浅两道爪痕,深的那道,几乎要把眼皮挠透。浅的那道不深,却从眼皮上,挠到了脸颊上。长长的一条,足有五厘米。
左脸上除了那一条挠痕外。还有四五个猫爪钩钩出的伤口,像是拿尖锥剜出来的小坑一样。
这些深深浅浅的伤口,泛着淡淡血丝。像星星点缀在我的脸颊上。
要多丑,就有多丑,丑的让人根本落不下眼睛。
三两眼,我把毛巾啪的一按在了镜子上。
低下头后,心中全是怒(www.ibxx.com)火。
刘唯暖,我杀对了!我应该把她给千刀万剐,让她尝尝什么是割肉之苦,刮骨之痛!
这念头,在脑中萦绕了良久,甚至。给她规划了四到五种死法。直到回想起男鬼把她的头狠狠撞向冰面的情景,心中的怒(www.ibxx.com)气,才稍稍有所平息。
然后,满心的无力……
刘唯暖,已经死了,就死在我的手上。
捂着脸长呼出一口气,我不敢再去看镜子,转身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左边脸整个痛了起来——擦头发时又瞄了镜子,眼睛和脸肿的不行,伤口泛着血丝。像是要裂开一样。
想出去买药,又想起马开心说不要乱涂东西后,忍住了——
虽然马开心是杀人如麻的妖,可在治疗猫伤上,我信他信过医院里那些离开机械就是半个残废的医生。
回到床上后,我一边擦湿漉漉的长发,一边叫常老四的名字。
我觉得,对于那莫名的力量,常老四和无止真人应该知道些什么。现在无止真人不在,我只能问常老四。
谁知,无论我怎么叫,常老四就是不出现。我气闷,把毛巾摔到床头柜上,咬着牙道,“现在不出来,以后永远都别出来了!”
然后,往被窝里一躺,生莫名的气。
我都不知道这气是从哪里来的,可心里就是火的厉害。
仿佛,常老四不听我的话,就是它的不对。它应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分秒秒随时听我的命令。
把这种心情分析清楚,我把指甲狠狠扣到了手心里。
常老四不是我的奴隶,而且曾经救过我无数次对我有恩,我不应该生出这种高高在上,类似于主子一样的想法……
闭上眼,我把呼吸放平稳,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控制心底的怒(www.ibxx.com)意。
可不行,那怒(www.ibxx.com)气像是会反噬一样,只要念头在刘唯暖或是常老四的身上闪过,我就恨不得立马坐起来摔东西。
绷着身子在床上动也不动的躺了十几分钟,我抓过手机,打通了陆明的电话。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陆明却接的非常快。声音清朗,看来还没睡觉。
他问我干什么,我说唱歌给我听。
陆明笑了,“你今天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是啊,”听到陆明笑,我也笑了,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那你唱不唱?”
“唱,唱。”电话里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陆明的声音带了些回音,“现在唱歌哄你睡觉,过两年讲故事哄儿子睡觉。”
“不要脸。”我骂回去,咧开嘴笑了。
左边脸扯着虽然痛,心底却没有丝毫的燥意。
还是星晴,陆明可能是特意找了歌词,唱完了一整首。说说笑笑中,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是被左脸上的伤痛醒的。那种隐隐的痛,把我从深度睡眠中拉醒。
原来,是姿势不对,碰到伤口了。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翻个身,就听到耳侧传来了说话声。
无止真人和常老四。
第一次,一蛇一鬼没吵,而是轻声细语,平心静气的聊天。
“……你,不敢靠近?”无止真人满是疑惑的声音。
常老四的回答,是一声长叹。
“老长虫啊老长虫!”无止真人的声音里满是埋怨,“我和你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能让她被逼到绝路上,你,你怎么就不出手救一救她呢?”
我把压在心里那口气缓缓呼出,坚着耳朵,继续装睡。
它们一定知道什么,一定知道!
“老杂毛,这次没危及到生命。”常老四辩解的声音,“那个人虽然可恶,可对小柠并没有起杀心……”
“你懂什么你个长虫!你知道相貌对女孩子多重要吗,那比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