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本来也没打算和马匪对着干,她有别的事儿要干,正打算应下时被少年漫不经心地打断。
“要求我们道歉之前,你们先向被你们抢了货的车队道歉。”少年从就近住的咸菜碟子里夹走两块腌白菜。
没想到他会冷不防地这么说,军师愣了愣。
郡主来了兴趣,一边啃馒头蘸酱,一边添油加醋道:“是哦,你们昨天抢了人家整个车队的货,还绑了好些老人小孩,连护卫都死了几个,既然你们打算和我们讲道理,公平起见,你们也应该先做个表率吧?至少向我们证明你们是真心诚意打算和我们讲道理的。”
在场四个人,最擅长忽悠人的就数郡主和少年,这两人搭档起来上战场搞不好能忽悠走一个队的人。
军师和大鬼稀里糊涂地被他俩反客为主地打发走,走之前还被薅了二两银子当定金。
为何要定金,军师和大鬼被忽悠得甚至忘了问。
郡主揣着坑来的二两银子乐不可支,趁着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捞起剩下的馒头和腊肉,招呼少年跑路。
“走之前,我们得先把我包袱里的宝贝手链带走。”
“手链?”
“你之前送我的那根。”郡主说,“那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不能丢,平时我都舍不得戴装包袱里的。”
少年浓黑的眸转向她。
郡主在前面开路,指指右侧的树丛,安排道:“等下我们从那边走,之前进来的时候我看见有小孩从树丛里偷偷看我们,这条小路可能是小孩的秘密宝地,我们偷偷去破坏小孩的宝地!”
她好坏。
郡主笑眯眯地叉腰:“总之,我们先去寨子里看看有没有其他值钱的宝贝,悄悄拿点,就当是睡了一晚上柴房的精神损失费。”
他们原本的包袱里装的都是和亲车队里的物什,那些东西大多附着自带的印记,当铺人认得印记,她当不了太多东西。
郡主早先便计划来个偷天换日,本来是没打算找这帮马匪的,谁知道他们自己送上门来让她坑,她只好将计就计,烫手包袱给他们,她再从寨子里淘点好东西带走,不亏。
哪怕以后有人发现这些东西来自和亲车队,她也早已跑远了。
郡主弓着腰在前面带路,小声和少年说:“你不擅长打架,所以等下你藏在这里,我去顺手牵羊。如果我被人发现你立刻原路返回,但是不要回柴房,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记得留个记号……就用瓜子壳当记号吧。”
郡主想了想,回头看他:“你还有蛊吗?除了小易。”
少年冲她微笑,点点头。
“能自保吗?”
少年再次点头。
郡主松了口气,迈出一步,又不放心地回过头:“真的可以自保吧?”
少年笑容不变,屈指轻弹,空气中急速掠过一丝冷意,郡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片树丛已经被毒得枯萎了。
“……”
郡主吸了口气,认真地看他:“你有那种蛊吗?就是可以让我百毒不侵的那种?”
“没有。”
“能让我金刚不坏也行?”
“没有。”
“起死回生……”
“都没有。”少年似笑非笑瞥她,“不过,我手里倒是有可以让你对那株草情根深种的蛊,要不要?”
“……”
郡主冷静下来了,说了声再见转身就要跑,后颈忽地一凉,她险些踉跄,震惊回头:“你该不会给我下了你说的那个情根深种的蛊了吧?”
少年笑弯眼:“是呀。”
“那根草?!”
“当然不是。”少年微微挑眉,“一株草不值得浪费我珍贵的蛊。”
那她会对什么东西情根深种?
少年满含深意地笑:“情蛊只能对活物下,作用对象也只能是活物,动物,或是人。”
郡主左顾右盼,没发现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个活物,咽了咽嗓子。
“你,你别告诉我是你……”
少年但笑不语,若无其事地抬手挥了挥:“早去早回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