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别人来讲一千两黄金却是有点吓人了。
皇朝各级官员的年俸都是以白银作为单位的,黄金本就稀少,价值更高,一两黄金可以兑换一百两白银,一千两白银足以让三口之家吃上百年,这一千两黄金就是十万两白银,当真是一笔天文数字。
当这沉甸甸的一大箱子黄金放在刘文和柳如意面前的时候,他们刹那间失神了,实在是太壮观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的人忙忙碌碌一生就是为的有一口饭吃,钱就是保证生活最有力的东西,无论仙圣如何,总会对钱微微另眼先看的。
二人看着眼前的黄金,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之前刘文和柳如意心中甚是忐忑,直接告到刑部,逼迫北平王,毕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若北平王一心袒护龙云,估计夫妻二人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但着实心中怒气难平,将他们逼上了这条危险的路。
整个岐王朝,要动北平王,估计皇帝都要想一想后果,更何况刘文他不过是文典试的一个普通考官罢了。
“夫人,你说这钱怎么办?“
柳如意虽然貌美如花,但毕竟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一生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心中不知如何是好。
看妻子半天不说话,刘文知道她恐怕也和自己一样。
刘文是一个读书人,之前虽然冲动,见到这么多钱反而冷静了下来。
北平王不仅没有找自己的麻烦,反而送来了一千两黄金,说明对龙云也不是一昧的袒护,这件事要让龙云去坐牢恐怕不能,别的不说北平王的妻子焉如意肯定不会同意,她可是十分疼爱自己这个儿子的。
以往龙云多次犯事,都是焉如意求情,才得以平息,看来龙玉对龙云并没有什么好感,这个传闻也是真的,接下来怎么办呢?
若龙玉拼命保护龙云,夫妻二人的屈辱得不到伸张,二人拼死也就能削掉龙家几分面子,虽然不能造成真正的伤害,却也无愧于天地正气,这是读书人的气节。
但刘文知道北平王这三个字在岐王朝代表着什么,当日朝堂之上,文职最高官员三公皆对龙玉产生了质疑,最后仍旧不了了之,更何况自己不过是一个考官,论品级还没有官职,如何能跟北平王相抗衡?现在所做种种无异于螳臂当车。
可龙玉不仅送来千两黄金,还要当面道歉,这在一个平民眼里简直就是梦中花。
刘文坐在椅子上,反复思考,旁边的柳如意也在想如何答复龙家。
良久,刘文叹了口气:“夫人,这件事……”
刘文看了眼妻子,并没有说完,甚是有些羞愧。
柳如意柔情道:“我知道相公心意,这件事就如此算了吧,怪不得龙大人如此,唯一的一个儿子又能怎样呢,却是对不起相公,不能为相公守身如玉了!”
刘文紧紧抱住了如意,愧疚道:“这件事是我们的劫难,今后我们二人携手到老,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了!”
刘文心里却暗暗想到,不能就这么算了,需要北平王的一个承诺。
本来生活甜蜜无比的二人,因为龙云的龌龊,产生了极大阴影,对今后二人的生活也产生了较大的波动。
但刘文却能够想得更远更稳,聪明人不会被同样的事伤害两次,自古文中出龙凤,天下圣贤皆学士。
这个学士却有很大的考究。
第二日,晚上,龙玉和焉如意二人带着两个侍卫轻车简行来到了刘文的住处。
“参见北平王大人!”刘文夫妻二人跪拜道。
虽然错在龙家,但礼节不可少。
龙玉却十分尴尬,还要让人行礼,更显愧疚。
急忙将二人搀扶起来,尴尬的笑道:“实在是对不住你们夫妻二人,我那孽子被宠坏了,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实在是对不住呀!”
龙玉本是一个江湖中人,打打杀杀本行之事还好,劝人赎罪却是能要了他的命。
焉如意随意牵起柳如意的手,温柔地说道:“我那孩子伤害了你,是他的错,但他毕竟还是一个不到十九岁的孩子,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你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说着说着,焉如意竟微微了哭了起来,一是求饶之态,二是心中也实在是担心龙云今后的生活,有感而发。
对龙云的担心一直都在心里,虽然常常庇护他,但那时因为太爱这个孩子,焉如意实在是不忍心看他受到伤害。
“小女子求求二位大人高抬贵手放过龙云吧!”
说着焉如意竟然向二人跪了下去。
这可如何使得,刘文急忙搀住了焉如意,要是真跪了下去,今后恐怕是寝食难安。
龙玉也没想到焉如意会如此,面目上露出了三分歉意,心中更是七分。
跟着刘文一起龙玉把自己的妻子扶了起来,四人坐在客厅的座椅上。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孩子色胆包天,干出很多出格的事情,可谁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我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不求他荣华富贵,高官显赫,武功能有多高,只希望可以看他娶妻生子,一生平安这就够了。”
说道这里焉如意哽咽之情更深。
“咳咳”清了清嗓子,焉如意继续说道:“所以我没有让他习武,也没有让他习文,更不会强迫他去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今后也不会允许他入朝为官,就这样平凡下去挺好!”
“也可能是小时候太过娇宠,不知怎地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唉,也请二人看在我这个母亲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
焉如意其实为龙云的事伤透了心,近来已是强颜欢笑了。
龙玉看自己妻子憔悴的样子,刹那间想要说什么,却又握了握拳,忍住了。
刚才十成的愧疚现在已是二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