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这才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砰然一声响动也随之传来。我急忙回头看去,就见那地婆坷罗轰然倒地,再度化作一具骷髅,整个骨架朝四周四散开来,而方才已经笼罩大半空间的太岁,此刻竟是一片鲜红!
我这才发觉,四周竟已经被血海取代,只是随着我再度转头看来,身前的那人皮却于这数息间仿佛枯萎了一般,已经缩成拳头大小,再没了起初的光泽,最后竟是化作一团黑灰,缓缓散落,也就是这时,三叔的惊呼又再度响起:
“人头!人头!”
我闻言一惊,急忙跳出石塔,好不容易破了太岁,爷爷和三叔还有老和尚都是如释重负,就连周文武都瘫坐在了地上不断的喘息着,身上也满是血迹,可也就是此时,那轰然到底的地婆坷罗四分五裂之下,那含有舍利的头颅竟是不偏不倚,正落在那人皮棺上,随着三叔的惊呼,那如玉般的舍利,已从他口中缓缓滑落,而后,竟是顺着人皮金字棺的缝隙,不偏不倚的——掉了进去!
三叔见状,当先便朝那人皮金字棺冲去,速度之快,身形都是一阵踉跄,险些栽倒,可饶是如此,待三叔连滚带爬的冲到这人皮金字棺前时,也只能怔怔的看着那骷髅头滚落在一旁,舍利已是不见了踪影!
“三叔!”
“舍利!舍利啊!”
我将三叔扶了起来,老和尚神情激动,作势就要伸手,却被爷爷拦了下来!
“吴中堂!这棺有古怪!”
我们五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这人皮金字棺上,三叔也接着道:“这棺,根本没有缝隙啊!”
三叔拿起掉落的手电照在这人皮棺上,只见其可谓巧夺天公,六棱金字塔竟是严丝合缝,浑然天成!可方才那舍利却又是眼睁睁的就掉进了这棺里!
我们几人目光交汇,就连爷爷也陷入了沉默,三叔说道:“看着样子倒是和埃及那些法老的金字塔有些类似,可埃及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中土呢?”
说话间,三叔低头看了眼脚下的业浮屠大阵:
“大爷,难不成佛祖当年还去过非洲!这棺你能看出究竟不!”
舍利乃是佛门圣物,老和尚此刻的心思皆在此间,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三叔见状,挺身而出:“既然看不出,到手的舍利不能就这么没了!”
此行本就为此物而来,即便明知这人皮棺有蹊跷,此刻却也不得不动手了!三叔言罢,直接将手电递给了我,伸手从裤兜里拿出一物,嘴里念叨着: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正是那发丘令!
发丘令在手,三叔不再犹豫,当即就朝方才舍利掉落的地方探去,却是又被爷爷拦了下来
“小三!这棺。。。!”
“放心吧!有这东西在,不怕!况且,这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消失了!不能等了!”
言罢,三叔深吸口气,就欲动手,可就在他即将接触人皮棺的一刹那,却又生生的停了下来,在我惊愕的目光中,三叔缓缓收回了手掌,转头看向了周文武:
“小子!这棺中魔障你既然已经染了!而且此刻还有天道之力,不如——你来?”
周文武与那地婆坷罗一战也是狼狈不堪,他所染魔障便是出自这人皮棺,然而此棺还有没有其他的玄机,他也不知!故而闻听三叔之言,他同样透着几分犹豫,三叔见状接着道:“你不是说,这棺里葬的是你自己吗!还是你来开吧!”
“素空!?”
老和尚不禁露出几分担忧,可此刻的周文武非是寻常之态,听罢竟也是和老和尚一般颂了声佛号:“我佛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父放心,我既然已中了此棺的魔障,想来应该不会再有凶险!”
话虽如此,可当初他入得封印皆乃侥幸,事后其间经过都是断续朦胧,然而眼下,他却也是最合适的人选,老和尚不再多言,只是手中的地藏族转的更快了!
我打着手电,不由深吸了口气,周文武一步来到棺前,单手便朝方才舍利掉落的位置探去,待其手掌落于其上,浑然天成的人皮棺竟是发生了变化,通体疯狂蠕动,仿佛活了一般,我们几人不由一惊,尽皆后退,唯有周文武临危不乱!
手电光下,这人皮棺的蠕动只只持续了数十息,而后在其表面竟是显出许多诡异的形状,似是一些抽象的符号,不知其意!
“这。。。这是古字吗?”
“好像是梵文?但又不全是!”
我们几人的目光尽皆被这些诡异的符号吸引,就在此时,周文武的身体又开始抽动:
“它。。。它吸住我了!”
我们这才发现,非是他临危不乱,而是这人皮棺似乎是要将他吞食,任由他如何发力,却是抽不回手掌,而与此同时,方才还浑然天成的人皮棺也开始逐渐的打开了缝隙,六棱金字就如同一颗花蕾,缓缓打开!只不过,却是个吃人的花!
“素空!”
老和尚喊了一声,便用力的拽起周文武,我爷孙三人也出手相助,集我五人之力,终是将周文武的手掌从人皮棺上拉了出来,可刚一脱离,方才那些符号也随之消散,整个人皮棺再度恢复了原样!
“他吗的!想拿回舍利,还非得撬开他不可了!”
三叔无奈的又看向周文武,他倒是神色如常,眼下这般情况,也只能故技重施,只是老和尚忍不住担忧,看向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