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和尚顿时加快了脚步,我们也急忙跟上,就见山顶一座小寺庙前,用碎石铺成了一片广场,碎石间勾勒着佛门真言,乃是一处佛门祭坛,四周围坐着百十个剃了度的和尚,在外围则是一些没有剃度的俗家弟子,看其衣服竟皆是唐装!
而其中的一堆篝火正在这祭坛正中,只是此刻的篝火中却有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童在其中疯狂的惨叫,只可惜似乎是早已被人打断了手脚,只能无助的扭动,却不能逃离火海!
如此场面看的我们几人皆是一震,那妇人与孩童挣扎之恐怖,令人不敢直视,而这些自诩慈悲的和尚门却是不为所动,一个个不停的颂着佛经,四周还有众多的年轻和尚不断的往其中加柴!
就在我心头震惊之际,身旁不知从哪又走来一个中年和尚,见状却是朝吴老和尚说道:“这位大师,既然来了,速速入阵诵经,镇压这些染了孽缘的魔障啊!”
吴老和尚点了点头,强壮镇定,这中年和尚单手回礼之后便朝前方祭坛走去,在外围盘坐了下来!周文武此刻忽然给我们使了眼色,竟是要我们也一并加入祭坛!
我朝四周看去,除去这些剃了度的和尚外,在场的似乎皆是俗家弟子,并没有寻常百姓,剃度的和尚尽数围坐在祭坛中,而俗家弟子则在外围,而远处另一团篝火处,似乎也是同样的景象,倒正如起初的那两个年轻和尚所言,香山寺似乎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除魔法事,似乎还是得了圣旨,故而有众多外地僧人也出现此间!
未免露出马脚,我们也只能忍着心中的惊愕,找个了不起眼的角落盘坐了下来,老和尚和周文武则和那些剃度僧人坐在了一起!
火中那妇人的叫声越发凄厉,其子女似乎已经断了气,死到临头,这妇人喊叫之际口中怒骂不休,起初一直没有回应,而就在我们盘坐不久,就听一道低沉如洪钟般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去,这才发现,祭坛最中心处,乃是一个身形不高,甚至有些臃肿的老僧,他一声历喝,颂了声佛号道:“无知妇人!龙脉岂是尔等能染!你夫潜陵入葬,妄染龙运,实乃自寻死路!即便他已自决于此,也断不能让其祸害天下,你休怪我等僧人心狠!我佛言,若遇邪魔,应当头棒喝,你夫之尸必分而焚之,未免你后世生出乱世之人,只能将尔等一并铲除!尔等虽死,却也是利于天下的无上功德!更何况,此乃圣旨!你若恨,就恨那些为你们指点邪路的玄门道人吧!加柴!”
我在外围听了个大概,心中不由暗道一声,看来当初平民染龙运的事,竟是真的!
寻常皇陵,自有军队守护,而这龙门却是个例外,只因这伊水的存在,才给了寻常百姓偷渡入龙门或者香山的机会,妄图将至今葬于此间,沾染龙运!
那妇人的惨叫随着火势逐渐地减弱,可就在此时,另一团篝火前忽然传来骚动,一个年轻和尚火急火燎的来到这老僧面前,喊道:“方丈不好了!那些道人来夺尸了!”
“哼!冥顽不灵!武僧何在,速速将其擒住!断不容其在我香山寺胡作非为!”
老方丈一声令下,一众僧人顿时朝另一处祭坛围去,我们五人也随之而动,待来到近前,就见这堆篝火散落一地,火中乃是一堆碎尸块!而在破败的香山寺前,一个清瘦的黑袍道士,已然被一众武僧围住!
四周僧人众多,我们几人也不敢太过靠前,随着老方丈的到来,那道人似乎已被制住,大喝着老秃驴,害人害己害天下!
老方丈出言怒斥:“若非尔等道人妖言惑众,致使百姓偷葬龙脉,岂有这涅槃火三月未灭!尔等崂山,茅山,全真道人死伤殆尽,仍旧不知悔改,却害苦这些寻常百姓!龙脉岂是常人能染!”
“老秃驴,妖言惑众的是你们!龙门气运岂是寻常,你们这些外来的旁门左道,又岂懂其中玄机!龙门阴阳汇聚,气运动荡,必有惊天大乱!若龙脉不破,天下涂炭!只可叹,圣上不明,竟笃信你们这些秃驴!枉费我等道门,百年谋划!这葬在龙门的无数英灵,竟被你们掘地而出,烈火焚魂哪!”
“哼!茅山妖道!龙门镇邪,正是圣人旨意!涅槃火三月不灭,焚孽魂无数,也皆是你们一手造就!尔等妖道不除,这天下永无宁日!”
“我呸!老秃驴,冠冕堂皇,尔等不过是为了在我中土立足罢了,为了一己之私,竟乱天下正道啊!这后世惊天道,尔等是看不到!却苦了我中土后人!”
这茅山道人义愤填膺,我虽然没听的太明白,但其所言惊天道,似乎正是女帝武则天掌朝!而这气运所在正是龙门,他们这些道门之门,似乎早已观透龙门气运,所以才催使百姓偷葬龙门,欲以此破龙运,可惜,这些僧人领了圣旨,前来镇邪,这两团涅槃火,竟是三月未灭,不知焚烧了多少残骸,又不知连带了多少无辜子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