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西泉要塞之后,我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带着他们几个一路向西。过了那座桥,踏上了西部荒野的土地。
这里没有下雪,金黄的原野在寒冷风中显得更加萧索。拉尔夫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喜欢他从不多言多语的性格。
我们几个策马奔驰在这原野上的时候我忽然感受到了另一种自由。
沿着大路走到第一个岔路,我没有选择往西的路,只选择往左的方向。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土地上能趟出一条道来已经非常不容易,我不相信会有人有那闲情雅致在这种地方开辟一条没用的路,除非是土匪。
当然我们不会怕土匪,我们就是土匪。
沿着这条大路往南走了几日后,再次看到了静静流淌的河。宽阔的河面上一座木桥将两岸连接了起来。
“对面应该就是阳光林地了。”我说。
“你又知道?”拉尔夫笑道。
“我可是先知。”
桥边没有任何标识,但我感觉对面就是阳光林地。其实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这里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河对面的树木可并不稀疏,参天的大树似乎要把所有的土地覆盖在它们那硕大的树冠下。
我已经忘记第一次经过乌鸦岭时走过的路究竟是什么样,直到看到路脊镇的时候才想起我们确实从这走过。
似乎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那么热衷于回忆过去,即便是美好的回忆也开始逐渐淡忘了,哪怕回想起来也失去了曾经的那种幸福和感动。
现在毫无感觉。
回到营地之后,兄弟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热烈欢迎我的归来,这是唯一让我能感受到跟以前一样,能让我有些欣慰的事情。
大家还是老样子,插科打诨又唱又跳又说又笑。
“你变了。”拉尔夫坐在我身边,望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
“我又不瞎。”他哼了一声。
有他在我身边,我总是有一种安心感,而当年我被痛扁一顿的回忆现在竟然感觉有点意思。到现在我也没跟他说我发生了什么,我不说,他也不问。
“我感觉有点……不能控制自己。”我说。
“你确实增添了不少的忧郁感。”他说:“以前一直感觉你身上有种莫名的忧郁,不过说不上为什么。见到你的第一面我觉得你是装的。”他笑着哼了一声。“总是故作深深,假装老成。”
“现在呢?”
“人总会改变的么……”他轻轻地说道。
回来的第三天,我要给所有人每人发一袋金币。拉尔夫莫名其妙的问我是不是疯了,我对他说冬天到了,给他们一点过冬的奖励。
他无奈的摇摇头走了,手下的这群家伙则兴奋地高呼万岁。早晨发完,中午整个镇子就都知道我给他们发饷了。
我曾经告诉他们只要在我的队伍里成员之间不允许打架。但在可以打外面的人,别给我惹麻烦,也不怕麻烦。要么就别打,要打就打赢,打输了回来是要关一天禁闭的。这项传统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据说目前在镇子里数他们最横。
“这是给你的。”我将两个袋子放到雷吉的桌上。
他看了一眼袋子,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这是?”
“没别的意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以及以前……感谢你为我和兄弟们的付出。”我说。“一点心意。”
雷吉抓起袋子的时候他的脸更惊讶了。
“也没多少,不用这种表情,心意而已。”我说。
“你这是……发生了啥?”
“呵……你这家伙。非得发生点啥才好么?”我说:“拉尔夫就从不问这么多为什么。”
他笑了笑。
“收好吧,你在军队的那点薪水能够干什么呢。”我哼了一声。“洛萨大人你这里有消息么?”
“没有。”他也皱起眉头。“我们……一直没联系。”
我点了点头。“你以前是他麾下的是么?”
“嗯,怎么了?”
“铁马骑士团的团长是谁?”
“李奥瑞克·冯·泽尔迪格勋爵。”他回答。
“上一任呢?”
“他父亲。”
“他父亲还活着么?”
“是的。”
“那洛萨呢?”
“副团长。”
“团里的事情谁说了算?”
“嗯……分什么事情。”
“洛萨管什么?”
“管打仗……和训练。”
“调兵遣将,财务,后勤呢?”
“李奥瑞克……总管。”
“也就是说洛萨没有什么实权是么?”
雷吉纳德微微地抿了抿嘴,没回答。
“洛萨有没有平时关系不是很好的人?”
“没有。”
“他人这么好?”
“嗯,确实很好。”
“那有没有不是很待见他,不是很喜欢他的人?”我换了种问法。
他看了我几秒,然后吐出了一个词,”有。”
“仇恨他?”
“不至于。”
“有利益关系么?”
“我不是很清楚。”
“那是谁?”
“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