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卫沉思,道“他们,说不定还真不会强渡黄河。按照他们从王屋山来到这孟津渡的速度来说,他们加快了行军,乃是因为理应是上元节,但上元节他们都没渡河,接着,恐怕也会忍耐,如是真碰上了这么个能够忍耐的都指挥使,我们反倒陷入被动。”
哭面卫道“那笑面兄的意思是”
笑面卫道“按照此人小心谨慎的做法,也许接下来,还不会马上渡河,而是再三番五次的试探,同时,这里距离洛阳其实并不远,洛阳留守禁军虽然不多,但却十分厉害,我们这百人身怀武功,但如对方先调洛阳禁军赶来,必定会导致我等更加被动,时机错过了,那六箱财物,就取不回来了。”
哭面卫迟疑道“笑面兄是想要过去与这人见上一面”
笑面卫凝重道“恐怕需要如此才行,虽对方一直不知道我们在,还要怀疑,就说明谨慎小心到了极点,而我们的阳谋又被其洞悉,自然不放心渡河,既然他们约见,倒不如真的过去。看那方向,应该是刘秀坟所在,这地方也好生奇怪。”
正说着,高空中,再次爆开了一支穿霄箭。
林影绰绰,火光随风摇动。
张寒城放下了手中最后一支穿霄箭,他每次间隔一会儿,便放一支穿霄箭,有些害怕莲花神教的人看不到。
现在三支穿霄箭放完,他的心中也忐忑,到底这莲花神教的人会不会来。
赵匡济从那窟窿中爬出来,看着张寒城的背影道“三支都放完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寒城点了点头,道“赵大哥,你那边准备的怎样了”
赵匡济开口道“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赵匡济才赶紧又从那窟窿里跑出来,至于那三名旅帅也紧随其后出来。
赵匡济又将手深入到了怀里,取出了几颗珍珠宝石,摆在了脚下的雪地当中,又取了一串珍珠,放在了窟窿口的位置。
其他三名旅帅从怀里拿了几个元宝,朝着那洞里又扔了进去。
一名旅帅迟疑道“赵将军,这样能行么”
赵匡济微微一笑道“我们不是真的一定要反击,只要试探他们确实存在,就已经足够了,怕就怕我们自己的人军心动摇,忍不住了,而对方一直真正的守着,那样才不行,如是有机会,当然才反击。”
这名旅帅道“只是,他们如是真的来了,见到了这珠宝,一定会觉得蹊跷万分。”
“要的,就是他们觉得蹊跷。”赵匡济说着,对张寒城点头道“好了,我们现在就离开此处吧。一定要注意,走路的时候,万不可正着身子走,出去的时候,要踩着我们来时的足迹。”
张寒城点了点头,然后便跟赵匡济一起倒走出了整个陵墓之外。
接着,五个人又开始想尽办法,不在雪中留下痕迹,进入到松柏林间,远远地看着神道尽头的入墓拱门。
旁人看到一行人此举,定会觉得疑惑,先是扎了草人,又将草人放好,松紧这陵墓当中,还要挖洞,接着又要在洞口做各种各样的痕迹,明明这些东西,很容易戳破,看上去并无做它们的意义。
要不是赵匡济给张寒城解释,张寒城也觉得一头雾水。
实际上,赵匡济是设置了一道没什么用的连环计策,先前张寒城说要引出莲花神教的人,促使了这条计谋出现。五个人合理之下,可以故布疑阵,将一个漏洞百出的计策展现给莲花神教的众人,而如果莲花神教的人真傻,会看到禁军,说不定会一股脑的冲入进去,至于到了洞口处,莲花神教的人真傻,说不定还会钻进到陵寝里面,那里面被丢了不少珠宝,整个廊道到处都是,如是真的贪心冲进去,恐怕就要被廊道之中的机关反杀。
而如果莲花神教的人聪明一些,同样还会很容易中计,只因聪明人也有弱点,那弱点就是他们多疑,当他们看到了一些蹊跷的事情之后,便会被吸引注意,而后开始顺藤摸瓜,试图戳破,他们的精力被吸引走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众人还是会试着反击,可是实际上,这一次并不是真的要进行杀伐式的反击,首先是要诈出莲花神教的人确实存在,而后再让他们留下足够的痕迹,至少,让他们自乱阵脚,这才是真正的反击所在。
这期间,一切十分安静,那火把终究也有燃烧殆尽的时候,终究,还是在开始熄灭。
赵匡济叹了口气,道“怕就怕对方不来,这样的话,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烧了船,故意迷惑我们。”
张寒城道“那样的话,至少是件好事。”
赵匡济点了点头。
终于,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火把已经熄灭了几支,从陵墓前一直蔓延到坟冢的神道上,终于响起了踩踏在雪地上,吱嘎吱嘎的声音。
笑面卫带着约有五十名黑衣人,持着火把,提着刀子冲入了陵墓当中。
他们已经看到了地上的足印,但却十分蹊跷,只有五个人的足印。
可是往前一看,却好像又三四十名禁军正在陵墓内把守,那火光十分耀眼。
笑面卫并未太过小心谨慎,见了雪地上的足迹,还有些嗤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