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重道:“我若是胜了,从今往后,你不可亏待于我兄弟,再也不准以崽子二字称呼于他,要像是真的对待老爷爷的后人那样,对他恭恭敬敬!既然他已经是老爷爷的后人,便是你一家恩人门下,你如此欺辱恩人后人,居心不良!”
中年樵夫嘴角一挑,道:“只是抓他来顶数罢了,你还真当回事了?”
赵九重道:“除此之外,尤其是我走后,你不得半分怠慢,要好好照顾他,你要对着你手中的铁枪发誓!”
他心知做了七道人的子孙,虽要守着七道人的尸首七日,但是其后还有很长时间需要守孝,不得远行,这乃是自古传下来的事情。
那滇马车上的文种太过重要,赵九重不敢耽误,必须得早点送回洛阳,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在此陪伴小叫花七日,待到稳定了小叫花,便要独自先回洛阳。
可小叫花一个人在这他又不放心,所以此次比试,一来是希望给小叫花出气,二来,也是想让小叫花后面的日子好过些。
中年樵夫道:“看不出,你原来还真是个讲义气的小子。不过你可以放心,这铁枪出了,你断然没有取胜的可能。”
赵九重道:“你先答应再说。”
中年樵夫并未真将赵九重放在眼中,道:“便是答应你又如何?你还真能胜我不成?”
“小爷就怕你不答应,既然答应了,打的就是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赵九重哈哈一笑,猛地提起手中扫帚,也不问青红皂白,脚步轮换,竟健步如飞,带着呼呼风声,犹如猛虎穿林,刹那间便飞身到了中年樵夫身前,瞬间扫了过来!
中年樵夫被赵九重气势惊到,但毕竟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将之后,双眼凝聚之间,手中铁枪已经横挪过来,甩打向了赵九重的扫帚!
扫帚与铁枪枪杆撞击,发出噗的一声爆响,那扫帚的边缘寸寸崩飞!可力道却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层层叠起。
中年樵夫心中吃了一惊,只感觉这一招真如海浪冲来,甚至原本沉着的步伐,都不由得开始向一侧横挪爆退。
但听赵九重哈哈大笑道:“王前辈自是天下一等一的勇武,却生了你这样步履不稳的后辈,真叫人觉得心酸!”
中年樵夫勃然大怒,只觉得脸面发烧,手中铁枪突如同化作了蛟莽之身,大开大阖的轮转之间,缠向了赵九重手中的扫帚,他力量虽然不足,但王彦章枪术精妙无双,乃是马上抗击骑兵之数,既雄浑又刁钻怪异,刹那间便化去了赵九重神力,并将扫帚缠住。
赵九重虽然将门之后,出身名门,但在少林中一视同仁,与其他俗家弟子一般,平日里除了练功,还要做苦工,这扫帚,在赵九重手里十分趁手,原本他自创的棍法,开始层层叠浪,不断在半空挥击之中,打向中年樵夫。
中年樵夫见赵九重招招紧逼,纵使王彦章枪术再是惊人,也难以正面抗衡,只能一退再退。
那地上的积雪于两个人步法招式之中纷纷飞扬爆开,横扫之间,便犹如真正的天上飘雪。
赵九重掌中扫帚力道越来越大,突兀间举过头顶,猛地朝着中年樵夫的头部砸了下去,正是一式压顶泰山!
这一道攻击力化千钧,中年樵夫不得不横起铁枪抵挡!
他双掌撑枪,心中惊骇之际,只觉得自身力道竟仿佛被生生横推,如同土崩瓦解,化作无力!
同时,赵九重泰山之力轰的压下!
只听噗噗两道爆响声出现!
中年樵夫的双足竟直接陷入了雪地当中,如同被种在其中的老树。
赵九重喝道:“看来,王前辈枪术再怎样惊人,你这后代却不争气,发挥不出十之一二!你败了之后,必要发下誓言!为你家祖留下一丝颜面!”
中年樵夫彻底被赵九重激怒,手中铁枪强推赵九重掌中扫帚,右手猛地微微松开,但见铁枪向后一划,枪尖扎入雪地之中,下一瞬,竟借由反弹之力,直接崩弹而回!
中年樵夫手掌虎口握住矛尖尾部,化枪尾为棍,带着凛冽破风之音,朝着赵九重横打而去!
这一击携带真火暴怒,赵九重也吃了一惊,手中扫帚在半空中舞动几圈,扫的雪花纷飞,扫帚犹如化作一棵大树树冠,直接自上而下,拦截向了这一棍。
他本就力大无穷,内力浑厚,纵使中年樵夫枪术再厉害,却也要被生生压制!
正如他祖先王彦章与天下第一李存孝对敌之时,被李存孝巨力压制,堪堪一合便败下阵来!
轰!
扫帚发出撕裂爆响,其上扫条爆成雪花,那剩下的棍子却恰好点着中年樵夫铁枪正中,生生将铁枪压入地面之中!
中年樵夫虎口剧痛,震颤间已握不住铁枪。
他惊骇之际!
赵九重却已经腾空跳起,一只脚化作少林铁扫功,纯阳内功气血顷刻呼啸而来,踢向了中年樵夫的腰部!
两击合而为一,中年樵夫只觉得腰部吃痛,再也抓不住铁枪,整个人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足足飞了两丈,在雪地中又滚了几圈,才堪堪停在了那里。
赵九重收回扫帚,在半空中轮动几下,落在地上,正如佛前罗汉般宠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