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时宇一愣,老邢也是一愣。
时宇心道:难不成这自发的坊市还真有维持人员定规立矩?这会儿见自己强势,出来主持道义?那也不对啊,要是有,刚才老邢明显是讹诈行骗,怎么不管?难道是相互勾结,一伙的?还有,这一把捏碎了主持公道的物证,是什么意思?
老邢也在纳闷:这谁啊?没事找事,我要是占理,还用你主持公道?坊市之人早就一拥而上了。啥时候坊市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两人都向着那手掌的主人看去,只见一高瘦中年,脸上笼着淡淡的笑意,却又目光冷冷地看着时宇,未向那需要他主持公道的老邢放去一丝目光。
时宇看着纳闷却有不妙的预感,此人不曾见过,但他身上散发着冷冷杀气,肯定不是什么主持公道的坊市之人。
老邢稍微感受下那人气机,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管残碎的猕前草还在他手里滴答汁液,赶紧陪着笑说道:“多谢阁下施以援手,这猕前草就算谢礼,在下告辞。”
说着他就退入人群匆匆跑远,那几个一伙的汉子,也纷纷转身不见。
高瘦中年未去搭理他们,手掌一甩,猕前草汁水尽去,落在了地上。
周围修士一见,便知这中年和这少年必有过节,今日不会善了,也都悄悄释放气机,向那高瘦中年人探去,而后均是脸色大变,这中年人的修为,明显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为免殃及池鱼,众人也赶紧跟着收摊退却,远远地站定围观,看别人热闹,谁都喜欢。
老邢和这些坊市之人一退,登时显出十几个修士,正将时宇和姜霜雪围在中心,均是目光冷冷,仿若看着两具尸体。时宇也一眼看见其中三人正提着三个生死不明的人,不是猊大三人还有谁。
“你是谁?我应该没见过你?为什么伤我仆从?”时宇倒也未惊慌失色,平静地看着中年人问道。
“嘿,当然没见过,因为我们一直未找到你。还失踪了几个人,是折在你手里吧?说来也巧,这三个蠢货,打听消息竟然打听到我的歇脚处。这三个蠢货的样貌早就传回了金灵界,我要是还能认错就太不可思议了。呵呵”中年男人虽然话里带笑,时宇却只听出极地凛寒。
“金灵界?他们三个可还活着?”时宇心中一慌,把目光投向了生死不明的猊大三人
“活着,当然活着!只要他们不亲眼看到你死去,会一直活着。现在,只是不能动罢了。呵呵。”说着话,男子手上也没停,一手握拳向时宇击来,一手成掌向姜霜雪劈去,竟是要同时力毙两人。
那十几个包围之人纹丝未动,冷眼相看,只是防着二人有什么逃遁之术。
拳出成墙,掌立成风。
淡金色的拳印和手刀在中年人的拳掌之前凝形,砰地一声分别向着时宇和姜霜雪碾压而去。
那人还是淡淡的笑容铺在脸上,所谓神子那可怜的一点点元气,恐怕连个护盾都无法形成。自己这一拳一掌,足足可以要了二人性命,他俩连痛苦都不会有,就散作尘泥。
摇摇头,中年人转身准备离去,想想来之前有人提醒自己慎重,告诫虽是袭杀神王弃徒,亦不可轻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太谨慎了一点,连话都没让他们多说。
虽不知前一批修士是怎么死在这少年手中的,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少年应该是有护身重宝,内蕴大能一击之力护体抗敌,这东西,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毕竟能自主反击杀死比自己略逊一筹的老者,这等重宝就是金灵界也不多,更不要提会给一个弃徒备上一堆。
中年人想得没错,龙形玉佩是毁了,目前只是个饰物,可真正的力量却还在,在另一个他还没看到的地方。
马上,他就将亲身体会。
身后传来“噗”的一声轻响,那应该是少年男女受击之声吧,连呼嚎声都没有,真是死得太快了,中年人轻轻一笑。
这次,是真的笑了。
族内这次私自处理神虞神子事宜,已经犯了大忌,却又没办利索,动了金绝阵还被人反杀。现在灭口灭得干干净净,后患已除,他如何能不笑。
但那中年人还未移动脚步,就只见随从之人纷纷抽出了兵刃法器,面色更冷,如临大敌般地看向他身后。中年人发觉不对,立马转身回望。
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立在姜霜雪面前,狞甲覆面,背悬重锤狼牙,腰挂阔面长刀,那边的少年,已然褪去青涩化成森冷暗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