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磊安置完曹可欣,念力流转,整个剑神谷全貌在心中浮现,刘千言正在剑阁与赵仲亭相谈甚欢,王牧一如既往待在房中修行,至于其他山头的师兄弟和他们的弟子们,也都各自修炼,四周并无旁人,只是连刘光磊也不曾知晓,随着曹可欣昏厥,剑冢数十把宝剑悉数无故断裂。</p>
将曹可欣神不知鬼不觉送回房中,刘光磊暗自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曹可欣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情同父女,但秘密被曹可欣偶然间发现,即便她守口如瓶,也会对自己存有戒心,若是一不留神被她抖搂出去,不仅为天下人不耻,更会增添无数麻烦,索性让她开不了口,这样最好。随后刘光磊隐入密室之中,脸上不见喜怒。</p>
剑阁之内,刘千言与赵仲亭相谈甚欢,前者钦佩后者对剑术的独到见解,后者更是被前者眼界之高所折服,大有知己之感。二人各自取长补短,侃侃而谈,直至日落西山,赵仲亭虽比刘千言年长近四十岁,但修为却相差一筹,此次剑谷之行虽未亲眼得见剑神,倒也受益匪浅,刘千言悟性之高,同辈之中稳居天下前五,赵仲亭与自己所行大道不同,重术不重意,算得上是另辟蹊径,一番交谈对自身大有裨益。</p>
见天色已晚,赵仲亭不敢多留,起身准备告辞,刘千言做足晚辈礼,一直将其送至剑谷之外。临别之际,赵仲亭拉着刘千言的手叹道:“都说天下剑士,剑神谷一枝独秀,老夫使了一辈子剑,原本偏偏不信这等话,今日亲眼所见,才知世人所言非虚。刘公子剑道见解之高,远胜于我,他日前途无量啊!”</p>
刘千言如今也是对赵仲亭好感倍增,如今他参透心结,早已洗尽纤华,随即笑道:“千言先谢过老先生美言,小子有一句话奉劝老先生,咱们练剑之人,剑术剑意缺一不可,老先生如今剑术大成,剑意却差强人意,既是幸事也是坏事。”</p>
“哦?此言何解?”</p>
“术意相差太多,就好比瘸子走路。老先生与人切磋也好,自行修炼也罢,均都太重剑术,反而拘泥于剑术,使得剑意增长缓慢,若能不受招式约束,相信以老先生的本事,破境指日可待。”</p>
赵仲亭如遭雷击,一时竟是愣在当场,自行思量一番后醍醐灌顶,强忍住情绪,沉吟道:“都说听君一句话胜读十年书,剑神首徒果然名不虚传,刘公子这几句话,一举解开老夫多年疑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锭,“老夫粗人一个,小小谢礼不成敬意,刘公子务必收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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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千言再三推脱,仍是抵不过赵仲亭好意,无奈之下只得收下,抱拳道:“谢过赵老先生,那千言就在剑谷静候老先生破境佳音了。”赵仲亭哈哈大笑,抱拳别过,这次剑谷之行,算得上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自己虽已过花甲之年,但练武练到自己这个份上,只要无病无灾,再活个二三十年绝非难事,他日若能再破一境,整个川渝将全无敌手,届时名利双收,得到的可就远远不止今日送出的这枚金锭了,一想到这,赵仲亭愈发欣喜,跨上骏马,朝着宗门飞驰而去。</p>
刘千言掂量着手中金锭,自嘲一笑,剑神谷看似盛名在外,实则除了盛名之外再无其他,赵仲亭所创门派虽雄踞一地,但比起剑神谷这头吞天大蟒却远远不如,只不过赵仲亭开门授业,门下弟子众多,钱财自然滚滚而来,反观剑神谷,以师父为首的几位师叔伯,一心沉醉剑道,一日两餐勉强温饱已是极限,日子过得十分拮据,就说自己身上这件长衫,足足穿了五年有余,里子不知道缝补过了多少次。平日里与世隔绝,倒也不觉得不妥,但今日与赵仲亭相见,看着后者衣着光鲜亮丽,出手大方,内心还是有些许羡慕。</p>
正想着如何处理这枚金锭,忽感清风拂面,刘光磊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刘千言刚要问礼,刘光磊摆了摆手道:“一整日与赵仲亭交流剑道,以你的资质,恐怕受益匪浅吧。”刘千言点了点头:“赵老先生如今修为虽不如我,但若论资历经验,则远胜于我,这次看似是老先生求教,实则是千言获利颇丰啊。”</p>
刘光磊轻蔑一笑:“赵仲亭虽未吾辈剑士,却少了些灵气,练剑之人若不能潇洒写意,仅是拘泥于定式,能有他这般境界已是老天开恩,但此人毅力定力之强,倒也让人佩服。都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赵仲亭若是自幼练枪,成就比起现在只高不低。”</p>
刘千言笑了笑:“赵仲亭成就如何不去说,起码出手算是阔绰。”说着将金锭递给师父。刘光磊眼皮一颤,啧啧道:“闲谈一日,就是黄金十两,若是日子一长,你光靠这张嘴皮子,就能挣个盆满钵满了。也罢,你拿着银钱,出谷去买些酒食回来,咱们爷儿俩今晚好好聊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