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一缕晨光照亮了大地,照亮了峰顶。
也不知何时起,山顶上聚集了数不清的鹭鹰在高空中盘旋,“嘎嘎嘎”的叫声特别响亮,唤醒了大漠,唤醒了山峰,唤醒了天地。
天色已然大亮了。
此时,杨二和李靖正在空中俯瞰着昨夜一场大火留给肯特山顶的一片疮痍。
五百米左右的半空中,无需望远镜便能清楚的将惨状一览无余。
整个山顶一片安静,仿佛没有活人般。到处都是燃烧过的灰烬和数不尽的屡屡青烟。
“陛下,末将还说会有两成生还者,现在看怕是没几个活人了。连一处完整的帐篷都没有了。十万突厥精锐铁骑啊!”李靖不住叹息着。
“也不知虎师主帅塔克罕烧死没有?若是没死倒是一大隐患啊!回吧!别耽误了头顶苍鹰们吃大餐了。”
邢玉英听到降落回营的指令,便操控者飞艇飞离了肯特山顶。
只是这一幕早被山顶石缝中的塔克罕看在眼中,气在胸膛,想站起取弓箭来射,但一阵揪心的疼痛使他不得不又坐了下来,不住的呻吟着。
塔克罕本人是在第一轮的爆炸声中被惊醒的,在他完全还没弄清情况时,便被突然闯进来的大将博格巴给拖出了中军大帐。然后,被塞进了一个巨大山石的底下石缝中。就是这样,额头还是被崩起的碎石给击出了一个大豁口子,鲜血不断从包扎的布巾中浸出,整张脸也被大火熏得黢黑。
“大帅,那物飞得如此之高,弓箭拿他无法,何必与他置气?”博格巴宽解着塔克罕道。一旁的副将博阿滕递给两人各一块馍馍,让他二人以此勉强当做早餐。塔克罕也不在意,接过便塞到嘴中不断嚼着。只是,嚼着嚼着眼中便浸满了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汩汩的流着,在黑脸上冲出了两道清晰的泪痕。
“大帅,事已至此了,莫在伤心,好在你我还有命在。”博格巴边啃着凉馍边小声说道。
“可计点过还剩多少活着的兄弟?”
“活着的倒是不少,只是大多伤了元气。能像末将这样四肢完好还能有命吃馍的不足万人了,还有战马基本全都烧死了,这仗没法打了。”
“唉!本帅的虎师算是完了,让大汗知道了本帅也是死,不如让本帅死了算了。”听了手下的伤亡数字,塔克罕难过的再也吃不下了,悲伤的说着。
“大帅,伊涅斯塔将军过来了。”博阿滕走过来插言道。
“扶本帅起来。”
博格巴忙丢下手中冷馍,将主帅塔克罕颤颤巍巍的扶了起来。
伊涅斯塔一路过来,映入眼中的全是眼神涣散,丢了三魂七魄般呆滞的士卒。穿过受伤士卒的阻碍后,总算在一块山石旁看到了被扶着站起的头缠浸血布巾,狼狈无比的塔克罕。
“虎帅,伤的如何?快随本将到洞府中休息。”
“多谢将军了!磕碰了额头一点小伤不妨事。我的虎师全在这里,本帅哪儿也不去了。”
“虎帅,事已至此,悲伤无益,就在我山中静养吧!”
“只得如此了,多谢将军收留我等将士!”
“哪里话来?唉!这是打的哪门子仗啊!敌军尚未见到,我虎师便遭如此重创。”伊涅斯塔感同身受的说着,言语中尽显苍凉。
“范先生也来了,本帅问你,南军使用的是何等法术,竟然能趁夜从天上过来攻击我虎师?”塔克罕发现伊涅斯塔随身幕僚,本为汉人的范士寅也来了,不禁求解道。
“回虎帅话,中原能人异士极多,想必是道法高深之人使用了某种隔空搬运之术,能用法器驮人升天。在下仅为一文人,对此道行并无研究,只是猜测而已。”
“中原大国竟然有此等异人?”塔克罕将信将疑自言着,垂下了头。
“虎帅,还是移驾本将洞府歇息,其他将士也都分散至我军中静养吧!这山顶断不可驻营了。”伊涅斯塔叫道。
“也罢,就依将军之言,我虎师全体移营,离了这伤心之地。博格巴速派一兄弟沿峭壁滑下山去,将虎师境况报与大汗。唉让大汗别指望我虎师回援了。”塔克罕叹息着说完,便要挣扎着自己走,但晃了一晃后还是被博格巴搀扶着离开了这块保命的巨石处。
今天对北伐东路军来说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经此一战后,彻底改变了肯特山战役中敌我力量对比,李靖东路军一举占据了绝对优势。
杨二在回到大寨时,整个军营十余万将士都处在庆贺大捷的喜庆氛围之中,处处都能听到将士们会心的欢笑声。
杨二和李靖二人还未走进中军帐,留守中军的左天成便迎上前来禀报:“陛下,前往攻击库伦城的第13军统制使杨公卿和两位副统制张童仁、雷大同已在账外等候。”
“哦?他们为何不直奔库伦到朕这里有事吗?”杨二有些不解的看向李靖问道。
“陛下,想那杨统制使带兵途径肯特山以西不足百里之地,获悉陛下就在这里,岂能不前来拜见吧!若是不来便是大不敬之罪了。”李靖替杨公卿解释道。
“嗯!也好,正好可就攻打库伦城在嘱咐三将一番,走”
远远的杨二便看见杨公卿等三员大将穿戴工整的在中军账外站立等候,待杨二走近了,三将便一起上前拜见。
“陛下,第13军统制杨公卿携副将张童仁、雷大同在此等候陛下多时。”杨公卿拱手一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