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此去京城还有一天路程了,前方便是上洛城,今晚可在此城下榻,明日早行午后即可抵达京城了。”萧玚从前方纵马跑来说道,打断了萧岿兄弟的讨论。
“好,可在城外寻一地驻兵,我等车仗进城住宿。”萧岿吩咐道。
萧玚听了,也不搭话,调转马头便又往前方跑去,可以看出这萧玚也是随着京城的临近一天天越来越兴奋起来。
看着一脸兴奋的儿子的背影,萧岿不禁在想,云顶观谢洪仙师口中所言的一场好事究竟是什么?
金秋十月,大隋上下,田间地头到处是一派繁忙景象。在田间挥舞着镰刀收割庄稼的农户们脸上留着汗珠却带着笑意;来到农田边上统计和配合收割谷物的农隶官员们看着金灿灿的稻谷也都从心底感到高兴。农妇们媳妇儿们也没闲着,她们在简易的脱粒机边不停的踩踏着机器;数不清的孩童分散在其间捡拾着地上的稻穗,比着谁捡的多。这是一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在这收获的季节,京城也在经历着一场盛大的仪式---新皇杨广迎来了大婚的日子。这在整个大隋成了一个全民同贺的盛大节日,各州府衙都在以不同的形式庆贺着这个不同凡响的日子,为他们年轻的皇帝祝福着。
此时的京城长安俨然已经成为这场普天同庆盛事的中心。四门城楼全都悬挂巨大的红灯笼,城墙之上遍插各色彩旗;禁卫军们必须当值的岗位有将士值班外,全军放假一天;城中几乎每家商铺门前都悬挂大小不等的双喜灯笼并在门上贴着“囍”字,犹如在这一天家家都在迎娶新娘一般;街道早已打扫的十分干净,摆满了各色鲜花绿植,不时走过一队队前往皇宫朝拜纳贡的藩国使团,他们无一不准备了一车车贴着“囍”字的贡品,在沿街不停炸响的爆竹声中穿插而过,欢庆的场景充斥着京城的大街小巷。
在这一天京城内几乎所有的酒楼都打出了免费吃喝的招牌,招揽着从全国各地入京朝贺的人们。就连最小的酒肆也打出了酒水畅饮的幌子。在几家有郑氏入股的酒楼更是全天摆开了流水席,供所有往来的人们免费吃喝。着名的京城五凤大酒楼此时成了皇家的政府接待站,为前来朝贺的各州府官员敞开供应平时难得一品的“五粮春”酒,这里也成了官员们交流感想,传递经验的最佳聚集场所。
普天同庆,全民同贺的如此盛况亘古罕见。
这时,在喜庆的人群中走着一个巡街串巷的算命先生,身后跟着一个童子,两人前后看了看发现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也没发现有可疑人员的跟踪,一闪身便进了一家小型客栈之中。
“请问掌柜,可有一李姓书生入驻?贫道乃是他的故友,特来拜访的。”这个算命的道士问着柜台里正拨打这算盘的客栈掌柜。
“道长可是问那洛阳板渚过来的李先生?”掌柜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问道。
“正是。”
“哦!小二带这位道长到二楼雅间李先生那里。”掌柜先生对着大堂内正在搽桌子的店伙计说道。
“是,先生。这位道长请跟小的往这边走。”店小二在前面引路,这算命道士师徒便随后跟上,径直上了二楼,来到一个拐角处的房间外。
“这就是前日住进来的李先生的房间,道长请。”说完店小二便要离去。
“小二哥且慢,贫道这里有几文钱给小二哥拿去买酒。”
“多谢道长了,若是道长还有吩咐只管叫小的就是。”
算命道士点了点头,看着小儿哥走下楼后,便上前轻轻敲了敲房门,口中轻声叫道:“子雄贤弟,子雄贤弟在么?为兄在此。”
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的时尚公子出现在门口,见了这门外的算命道士后,忙拱手一礼口中念道:“尊师,学生在此间等候多日了,快请---”
算命道士忙又看了看左右,见并无异常便一步跨入房内,小道童也跟着进了房间。时尚公子赶忙将房门掩上,随即跟着走到桌旁,忙着为算命道士倒着茶水。这算命道长此时也不再顾忌,伸手便摘下头上的帽子,又将身上这件不太合身的道袍脱下递给一旁的小道童。端起茶杯正欲喝茶解渴时,又觉胡须碍事,便顺手将假胡须取下放在桌上。
真面目显露出来,此人正是李密。而时尚公子便是他的学生,洛阳板渚镇的小世家子弟书生李子雄。
“尊师多日未见,一向可好?”李子雄问道。
“唉!贤弟呀!去年板渚一别为兄一事无成,现如今还成了大隋通缉在捕的钦犯,此次得信后来洛阳见贤弟一面也是收藏行头,唯恐被督察处的鹰犬盯上。”李密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一脸的无奈。
“啊?学生去年便得知尊师一考中第,已在朝中为官,怎会落得去那南山落草的地步?”李子雄不解的问道。
“唉说来话长啊!怪只怪为兄拜错了师门,不该与越王杨素等同流合污啊!现在为兄悔之晚矣。”
“坊间多有传说,先皇死于太子党之手,莫非尊师伙同越王杨素作下了这不轨之事?”
“贤弟差矣!为兄熟读圣贤之书,也知忠义孝廉,岂能去作不忠不义之事?为兄只是一时不慎作了那杨素的鹰犬罢了。”
“既是这样,尊师何不悬崖勒马主动投案,以图赦免?学生此来洛阳正是为明年科考一事,想拜在当朝内务部副相裴寂名下。那裴寂原本在晋阳作尚书令时与我李家相熟,不妨走这条路子为尊师洗脱些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