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无防御能力地战鼓兵自然不可能是北疆重骑的对手,但有人却不想让卢俶的意图达成。
“跟我上去,护住鼓兵!”李国贞大吼一声,带着自己的部下勇敢地扑了上去。
卢俶的大刀迎头劈下,狠狠地朵在李国贞的刀身上。
李国贞额头青筋爆突,虎吼一声,将对手的大刀架开。他正待还击,却惊愕地发现十数支羽箭正朝自己袭来。
大刀急挥格挡,身体也迅速地扭动,李国贞勉强地躲过了大部箭矢,但跨下战马却被一支羽箭射中了前肢的关节。
哀嘶一声后,急转中的战马再也维持不住身体地平衡,重重地侧倒了下去。
李国贞被摔得灰头土脸,但他顾不上检查身体是否受损,急忙爬起,闪躲又一轮的羽箭。
“呃……”两名急冲上来的唐军,不畏生死地替李国贞挡住了箭袭,但其中一人当场被射毙。
“将军,快走!”另一名士兵拖着中箭的右腿,高举盾牌,为李国贞做着掩护。
其余的部下看到李国贞遇险,狂冲而来。
完成两轮骑射的卢俶,迅速地收弓取矛,很轻易地将位置突前的李国贞两人淹没。
“杀,杀,杀!”那名中箭士兵很快被杀,震怒地李国贞形同疯狂地与四周敌骑奋战。
但在数百羌骑的驰攻下,他一人的力量实在太过单蕊返身杀回的卢俶,看准李国贞的空门,一刀斩下。
横眉怒目的头颅,从颈脖处断裂,带着激喷的鲜血,飞上了天空,又掉落在地。
一名重骑挺矛刺起李国贞的头颅,高高地举起,口中发出嗜血的嗥叫。
“处置使!”未及救援的唐军看着李国贞的头颅,眼睛迅速充血赤红,不顾一切地扑向了敌人。
柏良器闪过两敌军骑兵的冲杀后,抽空飞起一脚,正中其中一骑坐骑的腹部,将那人连人带马踢翻在地。
“处置使!”正待上前补上一刀,却突然看到了远处李国贞被挑起的头颅,柏良器目窒欲裂地狂吼一声,“跟我来,杀了那些狗才!”
李国贞是唐朝宗室,本名李若幽,字南华,淮安郡王李神通曾孙。代宗刚继位,他以殿中监、检校户部尚书,出任绛州刺史。随军出征,不想死于此地。
风骑军在奔驰,劈杀,郝玭更是一马当先地冲锋在最前。
不久前还静若处子的郝玭,此时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杀神,他如闪电一般地掠过激斗的战场,手中长枪以超越常人想象极限的速度,激荡出千重枪影,万般云浪。
不少重骑甚至连枪身都没看清楚,就已被刺穿了咽喉,带着一抹抹飞溅的鲜血,迷惑而又不甘地栽落到马下。
极短的时间内,郝玭已经刺穿了十余名敌军骑兵的咽喉,深入敌军。
没有什么华丽的战技,也没有什么摄人的气势,所有的优势都集中在两个字上——快,准!
看准了敌方暴露出的要害,而后便是疾若闪电的一击。
郝玭那近乎冷血机器一般的杀人效率,令不少重骑骇而生畏。
他们再也无法无视郝玭的存在,后军的一些重骑兵甚至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张忠志的进攻命令,转身围攻这恐怖的杀神。
面对十几、二十余骑的狂攻,郝玭夷然不惧,狂喝一声后,长枪已经化作了无数的雪花,飘飘扬扬漫天飞舞。
更为令人惊骇的是,长枪周遭空气的温度极速下降,只那一霎那间,已将初夏黄昏的湿热变成了严冬腊月的酷寒。
所有参与围攻的重骑,只觉通体生寒,身体不自禁地打着寒战,漫天飞舞的枪影,已将他们死死地罩住。
完成未能防御住长枪的来袭,三名重骑被一击而毙,甚至连一声惨呼都没能喊出。
看到同伴被杀,北疆汉子与生俱来的狂悍被完全地激发了出来,恐惧、寒冷全被抛到了脑后,在一名都尉的率领下,个个奋不顾身地向郝玭发起了以命搏命的攻击。
又接连刺落两名敌军骑兵后,郝玭愤怒了,他被敌兵这不死不休地奋战激怒了。
如果每一名敌军骑兵都这样奋战下去,风骑军的前进将举步惟艰,对主力步军的救援岂不是要变得遥遥无期?
擒贼先擒王,破军先破胆!
“挡我者死!”龙吟般的狂吼声中,漫天飞舞的“雪花”在瞬间变成了一支支锐利无比的“冰锥”密密麻麻地向“不识好歹”的敌军骑兵发了过去。
方圆十数丈内的敌我骑兵,耳中全然被长枪刺破空气时的尖锐啸叫声所充斥,耳膜隐隐地刺痛,心脏也随之剧烈地跳动。
“破!”伴随着一声狂傲的断喝,郝玭化做一团白色旋风,自十五、六骑敌兵的围攻下脱身而出。
下一刻,连同那名都尉在内的十一名骑士,全无任何征兆地跌落了马下。
这一幕,直让人感觉到恐怖和诡异。
剩余的几骑,顾不得追攻郝玭,惊愕地低头顾望倒地的同伴。
入眼处,几名仰面而倒的骑士胸口居然多了十数个枪孔,简直就如同蜂窝一般。
更令人惊骇的是,在那些枪孔处,鲜血根本就来不及流出,就已冰渣所凝固。
这难道是人所能做到么?
那家伙,还是人么?
沸腾的战意,迅速地冷却着。
与这同时,郭涔率领羌族铁骑尾随着郝玭而来,在他撕裂的“口子”上面,立刻展开攻势。
以杨武旭为头,莫辛为尾的雁形铁骑冲锋阵列,如死神的镰刀一般,从张忠志重骑的左后方疯狂切入,收割着一茬又一茬的生命。
受形势所迫,越来越多的重骑不得不违背“全力进攻”的命令,掉头迎击唐军骑兵。
只不过片刻的工夫,连人带马一袭白色的杨武旭仿佛已经换了一身“装束”。
红,通体上下令人头晕目眩的血色艳红!
“杀!杀!杀!”满含恨意的“杀”声,不住自杨武旭口中咆哮而出,周遭敌我双方的士卒都不禁为此动容。
不少张忠志所部的骑兵,尚未动手心志已夺,在他们的眼中,北疆最可怕的饿狼也难与杨武旭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