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侍卫都立刻找了遮蔽之处,幸好这些暗器虽然涉及面广,威力却不大。
这些侍卫都穿着软甲,只需护住面目即可。
不过他们应该是不想伤害到朱滔,那暗器没有向石阶发去。
高崇文见状带着李泌跃到石阶之上,恰好站到朱滔身边。
李泌心中并不害怕,那两个人武功应该并不高强,高崇文足以护住我。
这时,朱滔瘫倒在石阶上,虽然形容狼狈,但是他偶尔张开的眼睛却是闪现一丝寒光。
他仔细调整着呼吸,集合所有的力量准备冲破树藤。
趁着沙宅成和善花来攻,朱滔也顾不得可能被发现,一心一意的鼓足力量。
等到高崇文带着李泌退到他身边不远处的时候,朱滔已经完成蓄力。
他虽然仔细掩饰,可是高崇文早已细心发现。
但是高崇文也不露声色,心道,此人已经被俘,若是途中让他脱走,未免容易令人生疑,不如趁着这个混乱的时候,让他自行离开,这回他总不会定要刺杀成功才肯甘心吧。
以高崇文本心来说,若是能够杀了朱滔才称心意。
可是他也知道此人关系重大,乃是绝好的反间棋子,若是错失此人,不知道李泌是否还会轻身涉险,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完成先生的心愿。
他本就是心思灵动之人,转瞬之间已经想出了一个主意。
这时,沙宅成和善花已经跃下围墙。
两人手中都是一柄精光耀眼的短剑,向朱滔所在之处扑来。
虽然他们的暗器歹毒,可是卫士毕竟是大唐最精锐的朔方军。
不过片刻,这两人就被困住。
高崇文故意站在朱滔和李泌中间,提防朱滔不顾生死再向李泌出手。
朱滔看见两人已经力竭,知道机会不再,也顾不上是否会被高崇文发觉,强行突破束缚,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而高崇文的反应也果然如他预料一样。
他出声的瞬间,高崇文已经带着李泌避开。
朱滔翻身跳起,起足飞踢,积雪飞扬,向李泌所在之处袭去。
而他自己却向院墙扑去。
同一时刻,沙宅成踉跄后退,手中短剑被击飞。
他跌倒在雪地上,两柄唐刀用力斩下,他奋力翻滚避开,嫣红的鲜血滴落。
善花尖叫一声,手中短剑脱手而出,射向一个正要挥刀斩杀沙宅成的侍卫。
那个侍卫虽然看不到飞来的短剑,但是身后传来同僚的警告声,他不顾一切翻身避开,那柄短剑飞落雪中。
这时候,沙宅成艰难的坐起身来,双手抖动,黑色的暗器飞舞,侍卫们都不想和他同归于尽,自然而然的避开烟雾和毒针。
沙宅成用新罗语大声呼喝:“你们快走!”
善花和朱滔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朱滔已经翻身跃到院墙之上。
全力施展轻功的他不是那些侍卫可以阻拦的,更何况大部分的侍卫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就在沙宅成高喝的时候,善花已经看见朱滔的行动,她将最后的暗器舍命掷向李泌所在的位置。
虽然被那些侍卫和高崇文先后挡住,可是她也成功的让高崇文“不能”放心地去追击朱滔。
就在朱滔远离之际,沙宅成终于身中数刀颓倒在地,而善花已经是手无寸铁。
杨朝晟十分恼怒,虽然他是得到高崇文暗中使得眼色,让他不要安排阻拦朱滔的脱走。
可是这么多侍卫却被三人逼得手忙脚乱,他心中仍然是十分窝火。
看到沙宅成已经伏诛,他的目光落到被众多侍卫围在当中的善花身上,
此刻的善花只凭着小巧的身法躲闪,已经是气喘吁吁。
杨朝晟满腔的杀机也不由有些消退,高声道:“兄弟们先退下,姑娘,你还不立刻投降,若是再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他的命令,那几个围杀善花的侍卫退后一步,虎视耽耽地将善花围在当中。
善花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足一软,坐倒在雪地上。
杨朝晟的目光转向李泌,露出请示的意味。
李泌叹了一口气,高声道:“善花,你应该是新罗人,为何要插手中原之事,如今朱滔已经逃走,你的任务想必已经完成,何不束手就擒,你一个弱女子,又是流亡异国,我也不想为难于你,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和接应手段,我就放你离去如何?”
善花无力地抬起头,用新罗话说:“王子殿下受幽州大恩,将我爷孙转赠也是无奈之举,大人乃是中原贵胄,豁达海量,冤有头,债有主,请你不要怪罪殿下,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主张。”
说罢,少女的嘴角渗出乌黑的鲜血,娇躯一阵抽搐,软软地倒在地上,香消玉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