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住敌军!”尚结赞一马当先,中气十足地狂吼道。
大混战继续蔓延着,由步卒的死战,到骑兵地狂飙猛攻。
跟乞藏遮遮了十余回合,郝玭心中忽地产生了奇妙的感觉。
乞藏遮遮率领的骑兵,以及随后赶到的援军,一直都是在跟风骑军和郭涔的骑兵纠缠,其目的似乎都是为了消耗自家骑军的战力,反而对玛祥仲巴杰的护卫显得有些轻忽。
灵活机动、又善于奔射攻击的风骑军第一曲,随时都可能威胁到玛祥仲巴杰的生命。
郝玭并不认为在第一曲的攻击下,论莽热的铁甲军就能保证玛祥仲巴杰百分百的安全。
而对于吐蕃军而言,这次会战的胜负虽然重要,但无论如何也不比过玛祥仲巴杰的安全重要。
“难道真被先生料中了?”郝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以眼睛的余光留意了一下战场的局势,心中做了决定。
苦苦支撑的乞藏遮遮,忽觉身上的压力成倍增加。
原本速度已经极快地长枪,居然又进一步提速,长枪刺出的轨迹已超出常人眼力的极限,只能看到一片片虚影。
此刻,乞藏遮遮居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哪怕再支撑三个回合,自己都有可能丧命。
不得已之下,乞藏遮遮借着错身的机会甩开郝玭,略显狼狈地脱离的决斗。
郝玭也不追赶,扭转身体对不远处的号角兵大喊道:“吹号,吹号,立刻改变作战计划。”
节奏奇特的号角吹响的同时,郝玭领着三曲风骑军脱离与乞藏遮遮骑军的纠缠,折向迅速南下,直捣吐蕃军步卒的身后。
率领第一曲风骑军一直呈环驰状态、择机寻觅着战机的曲长,在听到了东面的传来的号声,立即毫不犹豫地放弃原先击杀玛祥仲巴杰的命令,一声呼啸后也向南面驰去,留下“莫名”的玛祥仲巴杰和论莽热。
尚结赞的截击也阻挡不了郭涔。
无比高炽的战意充盈在郭涔周遭,驱使他不顾一切地朝玛祥仲巴杰帅旗所在处狂攻过去。
“主公,风骑军的号角,改变计划了!”孟起策马飞驰到郭涔身旁,急促地大喊道。
“什么改变计划?”郭涔转过头,赤红的双眼紧盯着孟起。
此时的他,已经将其他事情全部抛在脑后,唯一所想的就是已在视线之内的玛祥仲巴杰。
“韩滉的第二个计划……”孟起指着玛祥仲巴杰帅旗所在,大喊道,“那里不是玛祥仲巴杰,是假的!主公,吐蕃军在引诱咱们。”
郭涔的头脑忽然冷静了下来,回想起了一切。
他仍不愿放弃哪怕一丝的希望:“孟将军,你带人照计划行事,我过去看看!”
孟起挥刀将一名吐蕃军骑兵砍为两截,无奈又焦急地说道:“主公,我陪你去一趟,让部将南下!”
“恩。”
片刻的工夫,骑兵也一分为二,郭渊率主力摆脱敌军骑兵,折向与两部风骑军一道,形成三个巨大的锥形阵,猛冲入混乱的主战场。
郭涔、孟起领着两百余骑继续逼近玛祥仲巴杰。
“不好!”尚结赞见对手脱离战斗南下攻击吐蕃军步卒,立时心知不妙,也不顾郭涔和孟起,急忙招呼骑军尾随郭渊之后,稍晚盏茶的工夫也加入到主战场的混战之中。
然而,就是一盏茶的工夫,已经可以对战局的走势起到关键性的影响。
主战场的混战,原先基本呈僵持状态——吐蕃军人数较多,陇右军士气更盛!
但这一局面,被迅速南下的三支陇右军骑兵打破。
奔腾的骑兵洪流,如疾风怒潮一般扫过战场,狂攻吐蕃军的背后,与南面自家军队的步卒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
很快的,原本坚实的吐蕃军阵势开始动摇,溃乱……
乞藏弥弥等人声嘶力竭地狂吼着,斩杀着一个个私自退却的士卒,但局势仍在恶化……
尚结赞和乞藏遮遮分别率军加入混战后,却无奈地发现对方地骑兵根本不与自己纠缠。
而陇右军的步卒是正面进攻,遇上吐蕃军骑兵的进攻,虽不占风,但绝对不像吐蕃军步卒那样被动。
“忽……”一杆投枪带着破空的风声,飞向帅旗下的玛祥仲巴杰。
投枪速度极快,几乎眨眼的工夫,就已到了玛祥仲巴杰的跟前。
“哼!”闷喝中,投枪被一柄大刀斩落。
论莽热勒马横刀,怒目而视百步开外的郭涔。
几乎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玛祥仲巴杰面色如土,险些从马上掉下。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郭涔、孟起的眼睛。
“主公,那是个假货!快走!”孟起将两支床弩箭矢砍落后,大声呼喊道。
恨恨地瞪了一眼后。郭涔打了个呼哨,赶到铁甲军士兵下一轮弩矢攻击前,率剩余地一百余骑向南面退去。
小半个时辰后,吐蕃军再也维持不住僵持局面。
从步军开始,凌乱地朝北面撤了下来。
虽然很不甘心,尚结赞和乞藏遮遮也只得放弃最后扭转局面的努力,且战且退担当着殿后的重任。
吐蕃军退却的那一刻,也不知在谁起的头,数万陇右军将士齐声狂吼起来,宣泄着胜利的喜悦。
随即,在韩滉的调度命令下,风骑军和郭涔骑兵自两翼迂回包抄,大队步卒从中间穷追猛打。
追击了三十余里,直至溃败地吐蕃军与其一部增援军相遇,田神功等将领率军撤出了战斗。
十天之内,两军在淮阴进行的第二次大战落下帷幔。
双方此战伤亡,全部过万,吐蕃军的损失却几乎是陇右军的两倍以上。
出乎许多吐蕃军将领地意料,获胜后的陇右军并未乘机北上进攻,以扩大战果。反而果断地南下,退进了东乡县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