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事情后,刘展躬身向杨错行礼说道。
没想到,刘展最后居然交代这件事。
杨错再仔细地打量了刘展片刻,忽地笑着说道:“刘将军!越与你接触,小王反而越不了解你了。若非肯定刘将军先前与小王素未谋面。小王便险些以为刘将军是小王的故人。难为先生如此为小王着想,到底为的是什么?小王想听先生的实话!”
听了杨错的话,刘展没有立即回答,眼中射出奇光。
思索了片刻,他似乎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缓缓说了起来:“刘某自幼之愿,便是择一明主,尽展平生所学,助刘某之主成就大业,同时亦可光耀门楣。然而年华虚度二十有八,一无所成。虽在益州追随郭英乂,可郭英乂根本算不上英主。当一展平生夙愿的良机出现时,刘某便义无返顾地做出这样的决定。”
顿了顿,刘展继续说道:“郡王就是可以实现刘某夙愿的明主,而且是一条仍未尽情展翼的潜龙。空手而投,郡王麾下是人才济济,刘某难得良机。思量之下,便此汉中之事和如此一计!这……便是刘某的全部心声!”
这样的解释才像是刘展真正的意图!
杨错听罢不怒反笑:“刘将军就不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已是刘某最后的机会!”刘展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杨错凝神思索了片刻,笑着对刘展说道:“刘将军,你说服了小王。”
刘展也不惊讶,笑了笑说道:“刘某全是肺腑之言。”
“今夜小王便命人将刘将军送往河西,先避开他们!”杨错笑了笑说道,“日后可能也得委屈刘将军!”
安思霖提议中“分”就是,让刘展与郭家兄弟虽然同在他的麾下效力,但各居一地,得不到见面导仇的机会。
“谢郡王苦心安排!”刘展何等聪明之人,立即就明白了杨错话中意思,微笑点头说道。
“这里有小王书信一封,先生见着我家二弟可以转呈!”
杨错从桌案上拿起一封锦囊,交给刘展。
刘展接过书信,拱手再施一礼。
正准备让人带刘展离去,杨错忽地想起一事,开口问道:“刘将军,张献诚之死究竟何人所为?”
“需要是何人所为,就是何人所为!”刘展笑笑说道。
看来真是郭嘉谅动的手,不过还真的只能装做不知道了!
杨错眼中精光一闪,命人领刘展连夜起程离开。
半个时辰后,得到刘展已经赶往凉州的消息后,杨错再让人将业已率部尽数归降的郭家兄弟请入帐中。
先前跟齐王他们议事时,杨错就自告奋勇地将解决刘展与郭家兄弟问题地任务接了过来。
好人由杨错来做,恶人也由杨错来做。
既然打算要收降他们,就必须承担收降之后的代价。
“什么?刘展狗贼已经走了?”郭涔目窒欲裂地瞪着杨错,厉声喝问。
“的确,他人已在前往河西的途中!”杨错微微点头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么?”郭涔声嘶力竭地喝道。
“刘展身上所负之事滋关重大,在下不敢擅专,必须交给朝廷来问询决断!”杨错不慌不忙地回道。
“全是鬼话,刘展与他们根本是一伏的。大哥就是他们一起逼死的!”最年轻的郭渊有如初声之犊,毫不畏惧地上前,右手直指着杨错,痛斥怒骂道。
郭涔嘴角猛地颤抖两下,恨恨地瞪了杨错一眼,拉着这个兄弟就准备离开。
“啪!”
杨错猛将桌案一拍,巨大地声响充斥在帐内。
郭涔兄弟一楞,回首看向杨错。
杨错起身,冷眼看向他们,怒声说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当小王是什么人,又当自己是什么人?”
“如果我想要杀郭嘉谅,用得着使什么手段么?”杨错缓缓地走向他们,全身散溢着强烈至极的压迫性气息。
“凭这区区的大安镇挡得住谁?一天之内,我六万大军就可以将你们这不足万人的残军全数歼灭。休说他郭嘉谅。便是一只虫子,也休想逃出生天。”
郭家兄弟张口欲辩,但一则事实如此,又被我的气势所摄,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尔等也不想想,能收留你们这么多人,本王难道还没有多接纳一个区区郭嘉谅的器量?”
郭涔先是哑然,随后将刘展对他们说过的一番话说了出来。
他没说复仇之事,那等于寻死。
既然不能说复仇的事情,自然不能把刘展告诉他的话,全部说出来。
“我等要以郭嘉谅一死向山南军民谢罪?”杨错眉头一皱,呵呵冷笑说道,“告诉尔等,为能确保郭嘉谅能安然归降,本王与齐王商议以李代桃僵之计,另寻一人为郭嘉谅顶罪!”
听到这里,郭涔等人一时默然,狂躁的气焰被杨错打了下去。
给了他们三个一点思考地机会,杨错放缓声音说道:“郭将军临去前,可曾交代什么话?”
“大哥……只希望能我们能好好的活下去!”
郭涔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答应你们,一定会让郭将军遗愿得现,恢复你们郭家祖上的荣光。”杨错的语速很慢,却流露出无比的肯定。
郭涔和郭渊直直地看着杨错,片刻后又互看了一眼,随即一齐单膝跪地,纠纠的头颅微微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