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正主离去,其余山南将、官也相继惺惺离去。
梁州的上空,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
是夜,梁崇义密将张维瑾、曹玠等亲信将官招至府中议事。
“张献甫、张献恭自恃才高,狂傲无度,常视我等为无物。若由其执掌大权,则我等于山南将无立锥之也矣!”
梁崇义面色激愤,沉声说道,“此次继嗣之争,非但关乎山南大局,更关乎我等前途命运。”
“梁兄所言甚是,我也早看他张家不顺眼了……”
张维瑾愤然接说骂道,“咱们同为张节度麾下宿臣,他们兄弟凭什么对张某指手划脚。连严震那小兔崽子,都胆敢对我不敬,若不是有张家撑腰,他一小小校尉何以敢如此猖狂?”
张献甫、张献恭两次统兵讨伐剑南时,都因作战不利的原因而斥责过张维瑾。
心胸不算宽阔的张维瑾,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中。
“依目前情形看来,想令小公子继位,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曹玠轻捋颔下清须,踌躇着说道,“张家那两位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梁崇义下首的梁杰冷哼一声,狠狠地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剁了他们,看他们还能否捣鬼?”
几位文臣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地惊骇之色。
这些人虽也希望张任继位、梁崇义掌权,却从未想过要诛除张献甫、张献恭。
梁崇义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眼中间或闪烁着阴鹫之色。
“此事需得从长计议……”曹玠一开口,就感受到梁崇义森寒的眼光,急忙改口说道,“若不能将张家及其同党一网打尽,必自生乱!”
梁崇义面色稍缓,点头说道:“将军所言甚是。所谓斩草不尽,春风又生。”
“梁兄,你说吧,该怎么办?”张维瑾大咧咧地说道,“咱们都听你的!”
“多谢张兄!”梁崇义点点头,正色说道,“我意密调五千兵马回师梁州。南郑守将是我亲信,绝对可靠。梁州城内有驻军万人,其中半数以上在我等手中,真正听命于张家的只有三千人。我城中兵马,加上南郑的兵马,便有万余。以多攻少,岂能不胜?”
“梁将军果然妙计!”曹玠讨好说道,“加之我等以有心算无备,张献甫、张献恭插翅也难飞出梁州!”
梁崇义继续说道:“诛除了张家,再骗严震那厮回梁州,则南部亦可定也!”
“梁将军,此事宜当速行,迟则易被张家兄弟察觉!”曹玠劝荐说道。
梁崇义忽地呵呵笑了起来,面上满是得意之色。
张维瑾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梁崇义。
小半晌后,曹玠恍然说道:“难道梁将军已经……”
梁崇义微微点头,笑着说道:“就在今夜丑时动手!任那张献甫、张献恭狡诈如鬼,也科不到我动手这般快。诸公,成败就在此一举。若能诛除张家,我等共掌山南大权,岂不快哉?”
“听梁将军吩咐!”张维瑾等军中将领齐起身说道。
“好!”梁崇义一拍身前桌案,慨然说道,“张维瑾速回各自部属,一旦见城中火起,即出兵攻袭张献甫所部,占据四门。曹玠速回府中,召集府中家兵,同样见着火起,即出兵攻打二张府邸!”
“是!”
众人秘密离去后,梁崇义望着幽黑昏暗的天空。面上现出冷酷地笑容。
张献甫,你居然敢让梁某作饵!
张献恭,你居然敢屡次当众出梁某的丑!
前仇旧恨,今晚就一次算清吧!
“来人,为本将穿戴盔甲!”梁崇义大步朝内院走去。沉声呼喝道。
梁州,南城馆驿韩滉站立户外。仰观漆黑苍穹,眼中神色复杂。
“太冲,外间风寒,当心着凉!”杨炎地声音从后方响起。
“多谢公南大人关心!”韩滉回过头,微笑应道。
“今日天阴,无月无星,太冲看什么?”杨炎有些疑惑地说道。
“亮借夜风观梁州之气……”韩滉笑笑说道。
“观梁州之气?”杨炎更显疑惑。韩滉年龄不大,却是天文地理无一不通,学识之渊博是杨炎平生所未见。
无论是杨错,还是李泌,皆对韩滉器重异常。
甚至连远在河西的杨天佑,都曾数次称赞其能。
而韩滉也未辜负众人地期望,在军略方面屡展才能!
正因此故,韩滉才能在投效仅仅一年的时间里,由一介布衣连升无数级,被任命为军师右司马之职。
颇有识人之能的杨炎,知道这个年轻人将来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