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您是否要见他们一见?”
木易?姓氏倒还正常,但这名也太怪了些!
此人一定要见主事之人,究竟有何目的?
详细地向马燧问明了那人的姓名之后,杨错拧眉思索了起来。
木易!两字相加不就是一个“杨”字吗!
杨错脑中忽地灵光一现,有些明白了。
此人十之八九是杨族子弟,或许还跟杨子琳有些关系。
自杨子琳起兵失败后,杨氏一族在龙州乃至剑南都深受打压。
因此,也就难怪此人不敢以真实姓名示人。
有意思!
杨错嘴角微微一扬,和声对马燧说道:“马将军,去将那几人带到议事厅来,记得稍客气些!”
一见自家主帅的神情,马燧便知道他已有了什么定计,躬身微施一礼后,立即转身离去。
不多时,马燧领着三名农夫打扮的人回到了州衙。
“大帅,人已带到!”马燧抱拳行了一礼后,随即退回到队列之中。
自这几人一进厅,杨错便开始打量起他们来。
越看,杨错越觉得有些好笑。
这几人虽身着农夫的服饰,但举止气度却完全不像一个农夫,尤其是内中那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一看便知道是个读书人,另外两人估计应该是其随从。
也难怪他们一进城就被马燧察觉了!
在杨错打量这几人的同时,他们也在仔细观察着杨错,那名年轻男子还不时地与两名“随从”进行着眼神的交流。
“这位可是杨先生?不知道先生与已故泸州衙将杨子琳是什么关系?”笑了笑,杨错突然打破了沉默,出声问那名青年男子。
听得自己的真实姓氏被叫破,青年男子立即倒抽一口凉气,随即面色大变,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身体也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那两名随从模样的人也不自禁地以身体掩住青年男子。
“这位将军如何知道我真实姓氏?”小半晌后,见敌人主帅及堂内诸将并无任何异动,青年男子稍稍安下心来,惊疑地出声问道。
“以你姓名两字相加,不就是个‘杨’字么?先”杨错淡然解答了他的疑惑,随即再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名杨姓青年的社会阅历看来实在有限。
听得杨错言语中对杨子琳颇为客气,青年男子犹豫了一下,出声说道,“杨子琳正是家父,小人杨盛,乃是家中长子!”
“竟是杨将军之后,失敬了!”杨错立即起身,和声说道。
“敢问将军尊姓大名?”杨盛神色稍稍放缓,恭敬地询问道。
“在下杨错,字存毅……”
未等杨错把话说完,杨盛激动地打断道:“您便是当朝驸马、月前率军攻克扶州的杨错将军?”
“自然是我家主帅,还能有假?”马燧笑道。
杨盛双膝跪倒,长身伏地,语带悲声地说道:“恳请驸马为我杨族做主。郭英乂不仁,上祸社稷,下害黎民,我父因不愤其逆行,起兵相讨,却惨遭屠戮。”
“可怜我杨氏在龙州安居百余年,却在一月之内险遭灭族。原本小人以为此生复仇无望,不想前日偶见朝廷檄文,更得知驸马率虎贲之师已击灭宋世礼,攻占龙州,故特来相投。”
说到最后,杨盛已然泣不成声。
立于其身侧的两名随从也立即跪伏于地,悲声企求起来。
举步上前,杨错亲自将杨盛扶起,和声安慰说道,“杨公子快快请起,我奉朝廷之命提师南下,正是为讨伐逆贼郭英乂。杨氏之难,我必会为你等伸张!却不知,公子是如何逃出屠戮的?”
“多谢驸马爷!”杨盛神色既惊且喜,长身向杨错深施一礼。
随即,他语带颤声地说道,“当日龙州刺史追捕我家族时,小人恰好奉父命,前往绵州联络家父好友共举义旗,因此才得逃过一劫!”
顿了一顿,杨盛激动地说道,“驸马爷,若蒙您不弃,我杨氏与柏氏、秦氏皆愿举族相投,倾我三族人力、财力助大帅讨伐郭英乂!”
“柏氏?秦氏?”杨错微感惊讶地说道,“这两族曾经也遭到郭英乂的屠戮?”
“正是!他们曾随家父共同举事反郭英乂,最后惨遭遭谋害。两族与我族一般,皆被郭英乂迫害,与他有切肤入骨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