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下抵抗敌军的两屯士卒,和着周司马发出最后的怒吼声……
“杀!”一刀击伤朱翔之后,韦皋心中的怒火已渐渐消去。
见朱翔落荒逃离,韦皋也没有着急追赶上去,反而指挥士兵开始围攻起顽抗的剑南军来。
“杀!”严越卿领着近卫士卒,配合韦皋从敌军的另一侧强势切入,形成了夹击的态势。
韦皋与严越卿,便犹如两只稚虎,齐心协力绞杀着顽强抵抗的剑南军。
“啊!”拼死抗击的周司马在奋力斩杀两名敌兵之后,被严越卿一刀自右肩到左肋劈成两瓣,惨呼一声后,生机消逝。
“敌酋已死,余众投降不杀!”见敌军首领被严越卿斩杀,韦皋厉喝一声,想迫使仍在顽抗的残余敌兵投降,但回答他的却是急刺而来的一支长枪。
架飞长枪后,韦皋顺势一刀将来袭的敌兵斩杀。
见残存的近百名敌兵竟无一人愿意弃械投降,韦皋眉心一皱,随即沉声喝令:“冥顽不灵,全部格杀!”
“呜……呜……呜……”又一阵激昂的牛角号声,忽地从石门山南面响起。
好极了,马燧和野诗良辅终于及时赶到。
听着两短一长的牛角号声,杨错嘴角微微扬起。
合围终于完成!
突破沿路敌军的阻拦后,朱翔策马一阵狂奔,将要到山脚时,却忽然惊愕地发现适才朝岭下亡命溃逃的两军士卒,竟然又出人意料地退了回来,而且几乎人人脸上都挂着惊骇的神色。
又怎么了?
朱翔强忍着右肋的伤痛,勒住战马,举目向前看去。
但是,涌动的人流却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当朱翔准备继续策马向前一探究竟之时,山下又竟然响起了牛角战号声,并与北面陇右军的角号声交相呼应了起来。
“难道……山下也有陇右军的人马?”朱翔透体冰凉,面色灰白如土,楞楞地盯望着山下方向。
“将军!”忽然间,南面方向有人大声朝朱翔喊道。
听得呼唤声,朱翔方始回过神来,连忙寻声看去。
入眼处,却见数名剑南军士兵抬着一人正朝自己这边退却过来。
“啊!居然是宋刺史的亲卫!他们不是护卫宋刺史撤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们抬的人又是谁?”
朱翔辨认出那几名士兵正是宋世礼的亲兵,心中疑窦顿生,急忙策马迎了上去。
“宋刺史!”待见到被那几名亲兵所抬之人后,朱翔惊骇欲绝地失声喊了起来,随即迅速翻身下马,急步上前。
宋世礼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呼吸极其微弱,身上的衣甲被鲜血染得全然殷红。
在胸口处,一支锋利的短柄刺枪深深地刺入了宋世礼的胸腔中,枪身透体足有半尺,汩汩的鲜血不住地从伤口出溢出。
生机正在迅速离宋世礼而去!
“将军,不能拔!只要一拔出来,宋刺史可能就……”
朱翔正欲将动手将仍深插在宋世礼胸口的刺枪拔出,旁边一名年龄较长的亲兵急忙出声说道。
朱翔止住了拔枪的动作,却忍不住猛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随即惊怒交加地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带宋刺史先撤离的吗?为何会变成这样?”
“将军,下山的路口已经被一支穿我军衣甲的敌军给堵住了。我们护卫着宋刺史还没退到山下,就遭到了他们的攻击……”那名年龄较长的亲兵语带悲声地回道。
“哼!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身为亲兵,竟然连宋刺史都护卫不住?”朱翔激愤地怒叱道。
“将军,不是我们不护卫,而是实在护卫不住!十几个兄弟就剩下我们几个人带着宋刺史逃了回来,其余兄弟都……”那名亲兵伤恸地辩解道,“那支敌军就是用这种短柄枪来投射!上百支枪一起飞过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抵挡。”
“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一阵阵异常整齐洪亮的喊阵声,突然从南面山下响起,并不断地朝接近过来。
随即,便看到被迫回山上的叛军和剑南军的溃兵,愈发慌乱地溃逃起来,涌动的人流直接对朱翔等人构成了冲击。
“都给我死开!”在溃兵的冲击下,抬负宋世礼的几名亲兵东倒西歪。
眼见便要坚持不住,悲愤不已的朱翔也不管究竟是己军士兵还是叛军士兵,毫不留情地斩杀着任何一个敢于冲击宋世礼的人。
韦皋奋力再斩杀一名敌兵后,才发觉周遭已没有任何站立的敌人,轻哼一声,将枣阳槊垂了下去,随即感激地向身旁的严越卿说道,“严将军,刚才多谢你相救!”
“韦将军不必客气!”严越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笑着回道。
韦皋将枣阳槊交在左手,笑着朝严越卿伸出右手。
严越卿微楞了一下后,会意过来,拨转马头,也伸出右手与韦皋紧握在了一起。
片刻后,两人齐声大笑了起来。
“传令!命南北两军继续压缩敌军,尽快迫降敌军!”冷静地观察着战场形势的发展,杨错沉声对身旁的号角兵命令道。
这一战差不多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