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想到安思顺之死就想宰了哥舒翰,但严庄劝说安禄山,大事尚未定,敌将来降不可妄杀。
安禄山将哥舒翰囚禁在洛阳,一直到现在。
严庄听说太原陷入僵持,而唐军有进攻长安的迹象。于是专门找到哥舒翰,希望哥舒翰能写封信给李光弼,劝他的老部下开城投降。
一代大将哥舒翰此时是没了骨气的废人,见严庄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于是写了这封信。
严庄立刻命宣慰的使者携带书信,一起抵达了安思霖的军营。
安思霖拿到书信后,有些不信:“听闻先帝曾经命哥舒翰写书信招郭子仪和鲁炅,都被退了回来。现在作书招降李光弼,真的有用吗?”
史思明道:“郭子仪和鲁炅都是汉将,而李光弼是契丹将领。数年前李光弼弃官离开,是哥舒翰举荐李光弼在长安任职。李光弼顾念旧情,或许书信能有用呢?”
安思霖将信将疑,命人将哥舒翰的书信送入太原城,交到李光弼的手上。
李光弼拆开书信,顿时泪流满面。泣道:“闻哥舒将军身陷敌手,原以为性命不保,不想还能得到哥舒将军的书信。”自知在人前失态,忙用袖子擦眼泪。
使者道:“哥舒将军在洛阳日夜盼望与将军再叙友情,如今太原城被我军围住,城破只在旦夕。还望将军识时务,应天命。”
李光弼点头道:“只好如此。请使者回报史将军,明日我便开城投降。请将军静候音讯。”
使者闻言欣喜,正要告退。
却见一将闪身出来,对李光弼道:“主帅,哥舒翰虽然对主帅有恩有情,但是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的恩情是不足道。请主帅率领我等固守太原,不可屈身事贼,留下千古骂名。”
李光弼故作为难道:“将军之言是也。但太原城孤立无援,危在旦夕。本节度不能以全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作为本节度官禄的垫脚石。”
将领还苦劝,李光弼命人将他拖了出去。
李光弼对使者拱手道:“请使者回去一并言明,不可伤害太原百姓性命,本节度才肯投降。”
使者道:“请将军放心,我回去一定告诉我家主帅。我家主帅慈悲为怀,一定不会伤害太原百姓。”
李光弼这才放心,命人送使者离开。
使者一走,李光弼温和的眼神瞬间冷冽,命人放回前面劝说的将领。
李光弼令诸将道:“一切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是。”诸将应道。
且说安思霖的使者回到军营,给安思霖带来了李光弼投降的消息。
史思明闻言大喜。
安思霖却是心怀疑虑,片刻后冷笑道:“原来如此。李光弼必定是诈降,等我军出迎疏于防备,再来一个突然袭击,我军必然大败。”
史思明道:“若果真如此,该如何应付?”
安思霖冷笑两声,即刻命史思明召诸将来中军营帐议事。
次日一早,李光弼遣使到安思霖的军营,说明午时三刻便率军开城投降。
安思霖大喜,重赏了来使。并对使者道:“我无时无刻不盼着和李将军把酒言欢,请尊使回去代我致意,我一片真诚之心。”
唐军使者听了,面露喜色而离开。
安思霖等唐军使者走后,冷笑不断。
太原城内,李光弼身着甲胄,设桌案,供三牲祭品。率诸将对着西南方遥遥叩拜,并道:“臣李光弼奉旨镇守太原,如今叛军围得水泄不通。臣决意出城与敌决一死战,兵凶战危若不幸身亡,请陛下原谅臣不能再尽力。若天可怜见,请赐臣力量,使臣击退叛军,保住大唐天下。”
唐军诸将齐声道:“末将等愿意追随李节度使,与叛军决一死战。虽肝脑涂地,也不悔。”
祭拜完毕,大开太原南门,李光弼率五千士卒出城。
安思霖得知李光弼率军出城,立刻命大军严阵以待,并且结鹤翼阵等待唐军的靠近。
鹤翼阵是古代兵法战阵的一种,以重兵保护主帅集结在中间,两翼展开。一旦有变故,便从两翼出击,对唐军形成包围之势。
安思霖用这种阵法,可见其对李光弼的防范之深。
李光弼瞅出安思霖的用心,冷笑一声率领唐军出城后,立刻命人关闭太原城池。整个唐军以龟甲阵,大盾在前,排矛兵在后,朝着叛军缓步而行。
安思霖笑道:“李光弼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李光弼,真是有趣。不过既然出来了,就别想着离开。”说完,令旗一挥。
叛军开始朝着唐军从两侧移动,形成包围之势。唐军丝毫不慌乱,在李光弼的喝令下,踏步整齐地向叛军进攻。
“攻!”
“杀!”
“吼……”
叛军和唐军瞬间交锋,便是残酷的厮杀。叛军人马庞大,唐军兵少。
唐军就像大河里的一片荷叶,随水漂流。
但叛军虽多,却只能是包围,却无法攻破唐军的层层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