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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四阶高手。”甄步本在古风耳边低语，“这钱大同可不能宝气了。”</p>
“你剋哪地嘞（你是哪里人）？”周围有个人问，看来这里的人对外地人很谨慎。</p>
“大秦兴州人。”老头面无表情，答道，“小地方。”</p>
“下来耍耍（玩玩），大叔！”钱大同说得很得体。</p>
老头点点头，就往里走。这一走，四周的人全笑了。他的胳臂不大动；左脚往前迈，右脚随着拉上来，一步步的往前拉扯，身子整着，像是患过瘫痪病。蹭到场中，把大衫扔在地上，一点没理会四围怎样笑他。</p>
“神枪颜君极的徒弟，你说的？好，让你使枪吧；我呢？”老头子非常的干脆，像早就想动手的样子。人们去而复返，全回来了，邻场耍猴的无论怎么敲锣也不中用了。</p>
“三截棍进枪吧？”钱大同要看老头说话如此硬气，三截棍不是随便谁就拿得起来的家伙。</p>
老头子又点点头，拾起家伙来。</p>
钱大同努着眼，抖着枪，脸上十分难看，额头上已经有了冷汗，对方似乎不好对付。</p>
那老头的黑眼珠更深更小了，像两个香火头，随着面前的闪烁的枪尖转。钱大同忽然觉得不舒服，那俩黑眼珠似乎要把枪尖吸进去！</p>
四外已围得风雨不透，大家都觉出老头子确实不凡。为躲开那对眼睛，钱大同耍了个枪花。</p>
老头的黄胡子一动，道：“请！”</p>
钱大同一扣枪，向前躬步，枪尖直奔老头子的喉头而去，枪缨顺势打了一个红旋。他没有使用剑气，这次只是武技的切磋。</p>
老头也明白了钱大同的意思，他的身子忽然活泛了。老头将身微偏，让过枪尖，三节棍前把一挂，后把便撩向钱大同的手。啪、啪，两响，钱大同的枪离了手。场外的人纷纷叫了声好。</p>
钱大同连脸带胸口全紫了，抄起枪来；翻了一个花子，连枪带人滚了过来，枪尖奔向了老人的中部。</p>
老头的眼亮得发着黑光；腿轻轻一屈，三节棍下把掩裆，上把打着刚要抽回的枪杆；啪，枪又落在地上。</p>
场外又是一片彩声。</p>
“同阶位的话，一般人恐怕不是这老头的对手。”甄步本叹道。</p>
这时钱大同的额头上已经止不住流汗，他不再去拾枪，努着眼，脸色通红，木在了那里。</p>
他在镇上摆摊卖艺有些年头了，仗着九龙断魂枪颜君极的威名，方圆几十里没有敢挑他场子的。当然，得到过颜师父一招半式的他说本事还是有几分的。可是相比于这老头，钱大同还是太嫩了。</p>
只见那老头子扔下家伙，拾起大衫，还是拖拉着腿，可是这会儿走得快多了。大衫搭在臂上，他过来在钱大同肩膀上拍了一下，道：“还得练哪，伙计！”</p>
“别走！”钱大同擦着汗，“你行！咱姓钱的服了！可有一样，你可敢会会颜师父？”</p>
“就是为会他才来的！”老头子的干巴脸上皱起点来，似乎是在笑，“走，收了吧，晚饭我请！”</p>
钱大同把兵器拢在一处，寄放在另一边变戏法的那里，陪着老头子往庙外走。后面跟着不少人，可钱大同此时正在气头上，所以都被他骂散了。</p>
“你老贵姓？”钱大同问。</p>
“姓孙。”老头子的话与人一样，都那么干巴，“兴州墨家。”</p>
“久想会会颜君极了。”老头接着说。（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