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场中决斗之人不过数丈,这一飞便到了与姜山对视的狼卫头顶。他在空中一个翻折,倒头向下成一条直线落下那狼卫头顶,眼看只有十来尺距离,右手向下猛冲,以劈空拳拳劲击向狼卫士头顶。狼卫士只觉头顶冷风飒飒,顿时清醒了二分,想要躲避,却动弹不得。
太白山人见一道灰影在空中一起一落,便已惊觉,察知来敌意图后,立时双掌一按,飞箭般向张青峰激射而至,同时右掌暴涨,向空中的张青峰拍出。
可惜太白山人掌还未到,张青峰劈空拳拳劲已穿透狼卫头顶百会穴,击碎了头骨。
太白山人甚是了得,此时右掌已森然拍至张青峰面门前三尺远,掌风如刀,吹动得张青峰眼眸难以张开。
张青峰在空中一折身想要闪避,但却觉来掌似乎无处不在,将他所有方向罩住,只得一咬牙,右拳击出,硬接下太白山人一掌。拳掌相击,张青峰只觉一股强悍掌劲瞬间穿过他的拳头直至肩部滚去,接着右臂一阵酸软似已无法抬举。
太白山人落在狼卫士身旁,扶住他软绵绵倒下的躯体,手在其脉间一搭,察觉狼卫已气息全无,面色顿时变得黑如焦炭。他见死去一名狼士,七星狼牙阵威力失去了三分,便喝道:“都退下。”
众人见场中局势大变,随即分成两派各自站立。姜山看到张青峰,欣喜非常,上前扶着他关切问道:“大哥,你没事吧?”张青峰摇摇头,闭目将气息在酸软的手臂间运转了几遍,胸中闷气方才恢复过来。林道长见了张青峰,领着铁军等人上前寒暄。
苦战多时,巫寨主受伤多处,满身血污,但凶悍之色依旧不改,将手中长矛遥遥一指,指向巫阿鲁骂道:“巫老怪,放了我村寨里的人,不然我就领人杀进死亡谷,将它夷为平地。”巫阿鲁冷笑道:“今日一战,你手下精兵强将只剩下几人,其余都是老弱妇孺,难道我还会怕你?今天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秘密,我就放了村寨上所有的人。”
村寨上之人听他如此说,纷纷朝巫阿鲁咒骂起来。
陈湘君久等张青峰不回,悄悄来到场边,乘着场中混战,将峨嵋、青城两派之人解救下来。
太白山人道:“不要多说,杀掉两人,看他们降不降。”他语调冷漠,说道杀人只如砍瓜一般。一名狼卫听命挥刀斩出,将两名五六十岁的妇人砍得鲜血四溅。
村寨中人见了,有的人惊惧叫喊,有的人呼喝咒骂……场中乱作一片。
几只原本静静蹲着的恶狼听得嘈杂的哭喊声,凶性大发,露出尖锐牙齿,开始焦躁地走动。巫寨主双目通红,似要流出血来。
张青峰向林道长道:“这些人乱杀妇孺,天理不容,我们杀上去,与他们拼死一战如何?”林道长锁眉道:“村寨妇幼还在他们手中,我们贸然上前可能引起混乱。对方如果动手,全村大半妇幼都要惨死。”
素云道长上前将智癫等人放下。智癫大师狂性大发,怒骂道:“好你个太白山人,老子原以为你是一方枭雄,却和巫阿鲁这种只会使下三滥伎俩害人的卑鄙小人勾结,还用妇孺老幼来威胁人,你算哪门子英雄?”太白山人闻言,不动声色。
巫阿鲁冷笑道:“我与太白山人是英雄一见如故,岂容你来辱骂。你可知此寨子所居为何人?我们杀他们就是为民除害。”智癫大师怒骂道:“老子看他们寨主浴血猛战,至死都不投降,想来必定是条好汉。这些妇孺老幼没有抵抗力,你们说杀就杀,说什么为民除害,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巫阿鲁道,“你们可知道村子外的那条山谷叫什么?为什么村子的入口处有堆放的死人头骨?你以为他们是良善之辈吗?”他的眼眸中发射出浓浓的仇恨之色。
寨主长叹一声,扔下手中长矛道:“罢了,只要你们放过我寨子上的老人孩子,老夫可以让你们宰杀,也可以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秘密。”他身边的几条大汉相互望望,犹豫着也将手中兵器扔下。村寨中人纷纷喊叫道:寨主,不要呀……不要呀……”
巫阿鲁向前几步,指着巫寨主凛声道:“三年前的春天,我十四岁的女儿不识路途,骑马采花误入野人寨的村口,就被他们捉住不由分说煮来吃掉。我女儿还只是一个美丽单纯的孩子,无辜被这些野人分食,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死?”
他悲愤异常,出声洪亮,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现场群豪一生皆有杀人伤人行为,但要说到吃人一事却无人有过此骇人行止,他这一讲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心中又惊又怒。都望向巫寨主,看他如何解释。巫寨主惨然道:“不错,你女儿的确是我领着几个村寨中人所食,其他人毫不知情。”智癫大师声音低沉道:“原来你们就是黑竹沟食人族,我等还以为食人族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那你们今天被人所杀也是死有余辜。”
群豪听得巫寨主亲口承认村寨中人曾食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先前所有的同情之心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