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小路不时被落下的一堆堆沙石阻断。
曲木阿古在前面用砍刀在阻路的沙石上刨出数十个能落脚的小坑,众人便跟在他身后,依次在坑上纵落。大家每走一处都要停留立足稳当,方才纵落向下一个小坑。
众人纵落之际,虽震动轻微,也时有沙石沙沙地落下山崖下的万丈深渊。
张青峰越过断崖山山路,转身向来路望去,不由吸了口冷气,只见狭窄的小路上云雾缭绕,山崖下深不见底,人一不小心便会跌落丧命。
酉时时分,雨停下来,山上飘起大雪,山间的气温也随之骤然下降。
几人衣衫沾上飘扬的落雪,很快便被打湿,人人都只盼能早点找到一处能避雨雪的房屋。
曲木阿古在前面一言不发,带着箭豹匆匆赶路,找寻躲避风雪之所。众人好不容易才走完山路,来到一片空旷的沙石地上,但一眼望去,沙石地似乎空旷无边。
沙石地上没有可以躲避风沙的所在,狂暴风雪却迎面吹来,打得几人难以睁开眼睛,
行至一面山坡前,只见前路一片茫茫风雪,天地间实难找寻前行道路,曲木阿古忽地停下,止步不前。
张青峰侧脸躲避着风雪,大声问道:“曲木大哥,我们要赶往何处?”
曲木阿古面露焦虑道:“暴风雪太大,或许会持续一两日,我们必须找到一处躲避风雪的地方。上次我穿越死亡谷,在其腹地之处发现过一座庙宇,应该就在附近,只是现在暴风雪太大,一时无法找到它。你们暂且在坡下两株树下躲避风雪,我前去探明古庙位置便来找你们。”
坡下之地依旧空旷寂寥,但好在还有两株稍显高大之松树。华云师太与陈湘君紧贴一株树干站在树枝下,躲避去一半的飘雪,其余三人挤在另一株树下避雪。
风在旷野中呼啸而过,雪下得纷纷扬扬。
众人运转内气抵御寒冷,静静等待。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看着脚下的白雪从脚底堆上脚背,还是没有见到曲木阿古的身影。
陈湘君道:“我的双手双脚都冻僵了,怎么还是没有见箭豹回来?”说罢不由搓着双手跳动了几下。几人之中她年纪最幼,功夫修为最低,如此风雪,实在难以长时间抵御。
林枫也冻得有点抵抗不住,哆嗦着道:“早知道就叫曲木阿古留下他的酒壶,我们可以喝点酒御寒。”
又过得一个时辰,张青峰正呆呆望着曲木阿古与箭豹翻过的山坡,猛见一个半黑半白的“跳丸”冲下坡来。
张青峰双目紧紧盯住它看,依稀看出是身上粘着半身白雪的箭豹。箭豹远远朝几人狂吠几声,转身奔去。
素云道长欣喜喊道:“快,大家跟上箭豹去避雪之所。”率先奔了出去。
华云师太见张青峰年纪轻轻便展露出非凡眼力轻功,早有考究一下青城功夫的想法,当下将灰色的道袍一振,便如一支飞箭般射出,几个起落便将众人拉下。
素云道长微微一笑,纵身跟在她身边。这一去虽不过二三十里地,但风雪扑面,又在空气稀薄的山地,故比寻常土地上奔行难了几倍。
一路前行,华云师太全力奔走,但素云道长始终和她并肩而行。
张青峰只落在华云师太和素云道长身后半来里,混元真气吞吐间如江似海源源不断,但转头一看,却见陈湘君落在最后,便故意放慢脚步,等候她赶上,并肩而行。
陈湘君见张青峰如江似海奔动的身形缓下,知道他是在等候自己,便几个起落落在他身边,笑道:“怎么不赶上我师父和道长!”张青峰道:“风雪太大,冲了一阵,只觉内力不济,便缓了下来。”
不多时,几人来到一座破落古庙之前。华云师太提身落在门前,素云道长见了,一提气,几乎同时落在她身边。
华云师太微喘了二口气,静听身边的素云道长呼吸依旧匀长,心下想道:“这老道看来平常,却深藏不露,峨眉派除去师父,看来唯有大师兄内功才能与他一较高下。”
几人踏入古庙,闻得一股野味肉香传来,循着香味追去,但见曲木阿古正在耳房中烧烤野兔。
古庙庙门倒塌了半边,庙内只有两间房还有屋顶,也破败不堪,不时有雨雪从屋顶滴落。
曲木阿古找来一些尚能使用的木料和木板在耳房搭造出一方可以避雨的天地,然后为大家点燃了一个火堆。
他深知山中探险,最怕的就是淋雨,让人又冷又湿,极易寒湿入体生病。生一堆火不仅可以取暖,烤干淋湿的衣物和烤熟食物,还可以抵御黑暗中不可知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