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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多愁善感(1 / 2)

 在那以后,我继续我的打工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吸着有毒的气体,和上司虚与委蛇,跟廖哥拌嘴斗舌。我以为我和那位姐姐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我连她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呢。但是那天下午,还是林城惯例中的夕阳,我又碰见了她,我没有马上掉头跑掉,注定着我人格中的另一面还是苏醒了。

不良。

那位诗诗姐好像刚刚去买了一些苹果,弄撒了一地,摔坏了好多个,一个年轻的男子正一边道歉,一边帮忙捡着地下的苹果。都收拾好后,那个男子非要拉着诗诗姐再去买新的来赔偿她,诗诗姐不愿意,俩人拉扯着。

我走到她们前边,那个男子明显愣了一下,抓着诗诗姐的手也松了一些,诗诗姐马上就把手挣开了,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我。

“小孩,你是谁啊,少管闲事。”那个男人面色不善的看着我。

“她是我姐姐!你说我是在管闲事吗?”我的声调不住的扩大,近乎是吼了出来,我不能忍受别的男人碰她。

“切,这个婊子哪里来的弟弟”男人看向了姐姐,一脸戏谑。“你什么时候新认的一个弟弟,是玩腻了我们这些老男人了吗?”

我怒不可遏,砰地一声一拳砸向了男人的鼻梁,他瞬间就倒了下去,鲜血汩汩的从鼻孔中流出来,他没有想到我这么狠,二话不说就一拳招呼,我以前也是打死都不会做出这么过激的举动,太疯狂了,我到底在干什么!这时我就只有一个念头,打爆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究竟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呢,我认为大概是因为……想要在女生面前……表现?

我是真的开始变了,虽然还是以前那样怂怂的,但有时又会有些暴虐。

以前我是站在人群中的看客,事不沾身,活得轻松自在,但是我也失去了很多东西,比如亲情,比如爱情,我不想再做个麻木的人了。

以往我的假期生活…怎么说呢,活得人模猪样,像日本动漫《千与千寻》中变成猪的主角的两个双亲一样,吃,然后玩游戏,然后吃,再然后睡觉,周而复始,规律但不健康。这个暑假我来到了林城打工,确切的说是辍学出来自食其力了,然后在上演了一次令我心跳不已的“英雄救美”后,我知道了诗诗姐的真实名字。

莫诗诗,但我还是习惯叫她诗诗姐。

诗诗姐比我大两岁,但是在她面前我觉得我也是个大人,至少得装作是个大人,本能的大男人主义让我觉得我需要这么做,因为我想借她一个宽厚伟岸的身影。

在赶走那只苍蝇后,我并没有显得很开心,骨子里懦弱的人格又开始反噬,我有点担心那人会不会找人来堵我,然后拖到巷子里,狠狠地报复我。看着那人走远后,我的气势瞬间就萎了下来。

诗诗姐邀我到她的出租屋去,她想亲自做一顿饭好好谢谢我,我精神恍惚,拒绝了几次,最后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诗诗姐的小出租屋在一个叫林城新村的地方,毗邻第二工业区,很多从外地来的打工者都喜欢在这里租房子,又近又便宜。诗诗姐的小屋说是小,还真不是盖的,整个屋子就放得下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加一台冰箱,厨房和卫生间什么的都在狭小的阳台上,真够节约空间的。

在去她家之前,我和她去附近的菜市场里张罗了一点东西,看着她一丝不苟的跟着那些摊主讨价还价,别有一番风情,然后旁人一定会以为是一起出来打工的小俩口一块儿出来买菜了吧,那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俩个不般配呢?毕竟一个年轻又漂亮,而另一个……嗯,年轻。然后一无所有。

回去以后,她系上围裙,让我坐在床上玩会儿手机,她一个人下厨,还说冰箱里有水果,让我自己拿来洗着吃。然后就自己去做饭了,我有些拘谨地坐在床上,无聊的翻看着qq,校群里一堆人叽叽喳喳地谈论着暑假补课的事情,还有某某某和某某某的绯闻。尽管已经决定辍学了,班群什么的都已经退了,我却还保留着校群,说到底我还是喜欢当个好学生呢。

往上翻看聊天记录的时候,我竟然破天荒的看到了有人艾特我,应该说是在找我,她在问群里的其他人有没有我的电话号码,因为这个群并不是实名制的,每个人的昵称都五花八门,犹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巴望着能取个名字惊艳到别人,所以她也没有用qq直接联系我。

在那个人询问我的联系方式后,没有一个人回复她,像是石沉大海般,被各种信息吞没。我点开了这个女生的头像,她的昵称叫心怡,这应该不是她的真名,毕竟一般人都不会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当作网上的昵称,而且,心怡这个名字,也太烂大街了吧。

因为她的空间设置了权限,所以我没办法更深入的了解这个“心怡”。我索性就不管了。这时诗诗姐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十七弟弟,你怎么不拿点水果吃呀,难道还要姐姐帮你洗好了,送到你嘴边吗?”

她都这么说了,我到有点窘迫了,也只好打开冰箱,里面有俩个大苹果和几串提子,我拿一串走到阳台去洗,阳台很窄,电饭煲的指示灯已经跳到了保温,蒸蒸地冒着白色的热气。怜姐正认真的做着家常的香辣小龙虾,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也盛好了,放在一边。围裙裹着她丰腴的胸部,娇臀微微翘起,挡住了我前往水龙头的去路,我有些不好意思叫她让开,就傻傻的怵在那儿了。等到她注意到她挡到我时,我已经偷偷盯着她看好久了,她这才直起身来让我过去,我们面对面地蹭过去,由于阳台实在是不允许两个人并排站着,所以我的胸口还是擦过了她柔软的胸部,弄得我们俩都尴尬的,虽然我心里没心没肺的暗爽。

我边洗着提子边拿出几个来吃,诗诗姐站在旁边神情有些古怪。

“那个……十七弟弟,你……是不是……想和姐姐上床啊”

夜色,已晚。远处滴滴的喇叭声空悠悠的回荡在深巷里。

热油在锅里滋滋的炸响,远处汽车的鸣笛声空悠悠的回荡在这片深巷。

“唔……姐姐开个玩笑啦,开个玩笑,你脸红什么”说完她又把铲子护在胸口,双手交叉做防御的姿势,“你不会当真了吧?”

“啊,我就知道诗诗姐在开玩笑,怎么会当真呢,怎么会……”

我口齿不清的回答。

“哈?那你的意思是我没有魅力,不够格咯?”诗诗姐微皱起了眉,抬起下巴。

“没没……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刚才就是起了色心咯?”诗诗姐咬住不放。

啊,我终于还是颓败的耷拉下肩,真的搞不懂女人这种生物。

看到我投降后,诗诗姐像是刚打场大胜仗一样高兴,哼着曲儿把锅里的小龙虾端到盘子里,

“走吧,我们吃饭去,”她走进房间,“不过我先说好哦,吃完你就赶紧回去,我可不想留你在这过夜。”

话是这么说,可诗诗姐还是很温柔的帮我剥虾,放到我碗里,还让我多吃点,说现在我可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埋头吃饭,菜近乎都是怜姐帮我夹上来的。

吃过饭后诗诗姐就开始撵人了,尽管饭桌被我们弄得乱七八糟的,我本来还想帮忙收拾一下的。诗诗姐把我送到了楼下,问我知道附近的公交车站在哪儿吧,我说知道,然后她叮嘱我路上小心,转身上楼了。我握着手机出巷子,夜晚的冷风让我脑子清醒了不少。

诗诗姐是属于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很没心没肺的那种人吧,后知后觉,给人一种过的很开心的感觉,可其实谁又知道她光鲜背后又有多少辛酸,她竟然是个小姐……

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心口一阵堵塞。

来到巷口后,灯光开始亮了起来,晚上八点,很多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倏地,我听到了几个人的交谈,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我很熟悉,不就是今天傍晚纠缠诗诗姐,然后被我打了一拳的那个不良青年吗!

他们迎面走过来,有三个人,我自付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我转过身去,装作走错了路,原路返回的样子,他们也没在注意前边有个举止异常的人,反而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一件让我十分愤怒的事情。

“毛子,你是大老远的把哥几个叫来,可不能亏待了我们呐。”

“放心,今晚我就带着哥几个好好收拾那娘们!”那个被唤作毛子的家伙,也就是被我打了的那家伙叫嚣道。

“听说你说的那娘们还有点姿色?”另一个瘩气的青年侧阴阴地说道。

“那是,要放在以前,那可是只有皇帝老二儿才能享受到这种艳福啊”三个人说着,都冷冷地笑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他们走进的巷子,不正是诗诗姐所在的巷子吗?!他们要去报复诗诗姐!就诗诗姐一个人怎么对付的了他们三个大男人啊,而且听他们的口气,他们还想对诗诗姐图谋不轨!想到这儿,我就顾不了什么了。

“嗳!”我追上去,叫住了他们,声音有些不住地发颤。

毛子一行人转身疑惑的看着我,我站在巷子口,外边的灯光从我身后照射进去,有些晃眼,在这个角度上看,我还真有一番天神下凡的风范。

毛子歪着脑袋看着我,好像在辨认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而我嘴角翘起,不懈的看着他说道,我就是今天把你胖揍了一顿的那个人。

“是你小子!”毛子晃过神来,“俩位兄弟,今天就先帮我收拾这小子吧!日后会加倍报答二位!”

说完就仗着人多朝我冲了过来,那俩人相视一眼后,也都朝我奔来。我先是面不改色的看着毛子冲过来,一动不动,毛子反而被我的虚张声势给吓着了,速度慢了下来。在看到他的俩个帮手也奔了过来后,我二话不说,撒腿就跑,毛子也是被这操作弄得·一惊一乍的。追在后边大喊是男人就别跑之类的话。

毛子一看就是那种身体很虚的人,平日里跟定没少把身体掏空。他们追这我跑了约莫十来分钟后,我就把他们甩开了,真是小意思。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边喘着大气边给诗诗姐发了短信,问她那边有事没有,她很快就给了我回复,说我在问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还问我到宿舍了没有。我骗她说我到了。她给我回了晚安,我也给她回了句晚安,然后她就没再回我了,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我为什么这么在乎她呢?是因为以前都没有哪个异性对我好过,所以一旦有了一个对我稍微好一点的同龄异性,我就会误会,就会慢慢的从有好感到喜欢上那个女孩吗?小玉是这样,诗诗姐也是这样吗?

我不会这么可悲吧?万一事实就是这样呢,想到这,我后脑勺一阵剧痛……

不,我是被人用重物给打了,而且下手很重,我的意识变得模糊,右手下意识摸了一下后脑勺,温热的,黏糊糊的,是血,我的血。

他们追上来了。

毛子身边的一个比较狠的人追了上来,一下就给了我一棍子,看得出来,他拿的是学校里常见的被拆下来的扁圆管,原本充当桌子支柱的哪种,我竟然有那么一丝恍惚——这家伙是学生?笑,不可能的吧,这种狠人。

后脑勺被重击了一下后,我并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幸运地当场昏过去,起码那样他们就不敢再对我怎样了。

脑袋昏昏沉沉地,而且一直伴随着耳鸣,我一时招架不过来,蹲着了地上,那壮汉也没有做出下一步地动作,反而在那儿看着我,等他的俩个同伙赶到这里。

被砍掉脑袋的蛇,身体都要在僵直前会蹦一蹦,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有手有脚的人呢。我趁着那狠人不注意,给了他一记扫腿,那人人高马大,而且也没想到我还会给他来这么一套,刹时下盘不稳,重重地跌到了地上。我二话不说,站起来拔腿就跑,还好爷爷从小就有好好锻炼我的身体——小时候为了偷懒,我不知道都被爷爷追了多少条街了,老早就练出了逃跑的技能,不然我这次还真吃不消。

但是,没跑两步,我就被一个东西绊住了脚,迎面朝地面倒下。原来那狠人朝我扔来了那根扁圆管,还真就卡到了我两只脚中间,硬生生地把我给绊倒了。狠人也不啰嗦,跑上来就是把我摁在地下,握着拳头,俩下子全往我脑袋上招呼。还拽住我的头发,用力地把我的头砸向地面,这次是真的脑袋开花,眼冒金星了。鼻子和额头的血混着地面的尘土送到我的嘴边,一股苦涩的味道充斥这整个口腔。我的大脑已经不知道怎么给四肢下达命令了,感觉感官都在慢慢的瘫痪,这时候最清晰的竟然不是痛感,我原以为人在疼痛至极的境遇下,最能感受到的便是痛觉呢。

麻木感。

毛子两个人已经追了上来,拳打脚踢。这条街人本来就不多,偶尔有个路人在路的对面发现了情况不对,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放了下来,放慢脚步看向这边,但也还是被毛子放狠话给吓跑了,这里没有人能够帮到我,又一次是一个人,被打了别人都还不知道是为了她挨打的呢,这真像我的作风,不过还是会觉得有点难过啊。这种生活真是……烂透了。

直到他们打到最后,我都没能成功的昏过去,啊,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感在胃里翻腾,想一口气吐出这股污秽,但吐出来却发现是摊黑血。

不知道那个好心的路人报了警,鸣笛声传来是,他们三个人就立马溜了。直到我被搬上救护车上时,我都还在醒着。护士医生搬起我的身体时的痛感我都还能真切感受到。不过之后我就昏睡过去了。

等到我醒来时,爷爷就已经坐在旁边了,看到我醒过来后,他高兴的不得了,马上叫来了医生。我问他我睡了多久,医生说一天。之后来了很多人,警察,廖哥……但是没有诗诗姐,也是,她可能都还不知道我进医院了呢,也不知道我这一次是为了她挨打的。

我问那几个人抓到了没有,警察说抓到了,两个社会混混,有前科,一个林城本地高中生。果然有学生,现在的学校,什么人都会有啊。警察跟我爷爷保证说会严惩这三个人的,说他们是社会的害虫这类的。爷爷显得很气愤,告诉那个为首的青年警察,说他们是社会治安的保卫者,一定要好好严惩这几个混犊子,不然他就亲自出马了,说完还撸起了袖子。看得那几个警察也是言听计从的。不过近八十岁的爷爷,手臂都已经枯萎地像松树皮一般了,让人心疼,真不知到当年这双手到底爆发出了多么大的力量,让爷爷在那个世代活了下来。

“子才,听爷爷的话,我们回学校吧,放心……学校那边爷爷已经找人托好关系,保你上的最好的学校“爷爷这时握住我的手说道。

本市最好的高中,不就是丹竹高中吗?还有哪家?

不想回学校,我说。我的修炼……还没有结束呢。

怎么能老样子灰溜溜的滚回学校呢。

虽然嘴上大义凛然的说出要继续我的修行,但是我还真不知道我需要修什么鬼道,行什么仙路。

要是照小说里的剧情,这时候我就应该奋起勃发,努力修炼,然后暴打王者,脚踩青铜,一雪前耻了吧。

然而生活不是小说,我也不是小说里无限开挂的男主。小说作家会因受不了没人看自己的书,而使小说太监,上天可不会因为没钱吃饭了而后使生活停滞。男主先是咸鱼然后变成了之前他踩过的王者,而我先是咸鱼,以后还会是咸鱼……都说人生如戏,其实也不然呢。

医生说我需要住院一个星期继续接受治疗,接受观察。那也没办法,于是我跟廖哥请了假,他说让我自己跟老板说,请假这种东西能让别人帮请吗?

看着廖哥强硬的态度,我有点难过,难道就不照顾一下伤员吗?爷爷更是气地七窍生烟,带有些怒气的说。

“孙子吔,你就别去那什么印刷厂上班了,让他们把你之前的工资结了,我们走人,回去上学,这什么龟孙子破厂子!”

我知道爷爷这话是说给廖哥听的,我也就没应。

“按照厂里的和你签的合同,你必须做满两个月才能自由退厂,而且也必须提前十天左右跟上面汇报,他们才能找人来顶替你。”廖哥的语气也没软下去。“还有,老爷子,我好心劝您一句,生活可不是在梦里过的,摔上一跤都不觉得疼,您还是好好练练您的宝贝孙子吧。”

说完廖哥轻轻地和上门走了。

“孙子,你放心,就算这天塌下来了,爷爷我也给你罩着,不用担心什么生活不生活的。”

但是……廖哥说的有理,我是这么觉得的。

真是的,我什么时候这么老大爷范了呀……

之后,我亲自打电话给了印刷厂的老板,说要请假两周,他不情不愿的,最后还是同意了。两周里,爷爷一直在医院陪我做康复治疗,除了警察又来过一次,问了些情况后,就没人来看我了,怜姐是这样,廖哥也是这样。本来我也就只是他们人生中的匆匆过客而已,是我自己把自己想得太重了,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我转呢。

两周后,我出院了。还是回到厂里,爷爷跟着我来看了一眼,瞬间就被那难闻的气体给呛住了,然后又是摔了一大串啰嗦的话给我,让我回去上学啊什么的,说是啰嗦,但是很暖心。

毕竟我也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适合我,而且我也不想辜负爷爷的夙愿,我是来修行的,不是来讨生活的。

不过,说不定我以后也会以这样的方式养活自己呢,只要是劳动,不管各行各业,都是光荣的,我觉得。只是你喜不喜欢而已,喜欢到什么地步,又讨厌到什么地步。

毋庸置疑,我是讨厌这份工作的。

送爷爷到了火车站后,看着他孤零零一个人上车,消瘦的背影让我有点扎心,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得上个孝子,但是我是爱爷爷的,年轻时在血腥场沉浮的的英雄,如今也已到了暮年。

在战场上时他是所有人的英雄,退下来后,他是他孙子一个人的英雄。

英雄一词于他而言,是一辈子都不休息的历程。

那是他的成就,这是我的修行。

距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我仍在印刷厂兢兢业业的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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