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大事不妙,秦柱子看向沈崇阳,他已趴在桌子上熟睡。心慌之下,盘坐着的身子如同青虫,身体极难舒展,顾不得端庄,秦柱子扭动身姿,一脚将沈崇阳踹了起来。
七皇子略显尴尬,正欲解释,沈崇阳带着些许懵意“追姜凉可有进展?”,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过每个人耳畔。
姜凉脸皮子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捧着丹药,进退两难,七皇子彻底愣住,局势忽然间微妙起来。
寿诞上最有看头的,便是这八子争宠,现在,明面上,仙家子弟当属三皇子势力,姜凉,属七皇子麾下,难道,是两位皇子联手?那四皇子刚才做的铺垫,又是为何?这,有些解释不通啊。就连四皇子自己也在想着,自己的计划,是否得当。
“儿女情长,当属正常。”也只有三皇子最为清醒。七皇子也连忙解释“是我记错了,丹药本就是三颗。”
也总算过去,姜凉恶狠狠地瞪了秦柱子一眼,献上丹药,归于座次。秦柱子背后发寒,急忙小声问道“怎么回事!”,“本来打算给他们一颗,你我再留一颗,谁知走得匆忙……”沈崇阳反驳着,可……解释不清了。
九皇子献出春山富居图,出自名家之手,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轮到十三皇子,却被忽然站起的宁妃打断。
宁妃气色看起来极为不好,脸色煞白,嘴唇些许干裂,为维持仪容,强忍着咳嗽。“宁妃这是怎么了,染上了风寒就不要出来了,万一传给太后……”安贵妃一声冷笑,语气刁酸刻薄,丝毫没有同情。
也难怪,后宫中就数她最势弱,本是中检司的女儿,入宫中做了半辈子嫔,喜有一子,凭着母凭子贵,这才得以为妃。
“打搅了。”宁妃弓腰致歉“我儿长年镇守东域,有心尽孝,却没个时间,这才托我将此旗呈上,聊表心意。”
说着,一面血迹斑斑的旗子被婢女展开。“你安的什么心,不知道太后寿诞,遇血犯冲吗?”安贵妃又欺身上前,险些将宁妃推倒。
“那是我儿的血。”宁妃透露着无奈“他只是想告诉皇上太后,有他在,东域尽可放心。”
突然间严肃了起来,太后喃喃道“此乃大礼。”,“青檀,替我收了。”太后语气高昂起来。
一番奉承,寿诞继续,与这几位皇子相比,其余皇子的寿礼便显得轻轻无奇。四皇子先前的一句话,注定是要三皇子压轴。
“三哥这是心疼了?”三皇子迟迟未动,四皇子将他彻底拉往明处。摇了摇头,婢女将红枫呈物架摆正,九龙杯被上侍捧上殿前,比寻常杯盏大了一圈,琥珀棕色,九龙环杯,尽展雄姿,仿佛整座大殿,都多了几分光亮,并无呈盘红绸,显得十分随意,众人立即热议。
三皇子起身走至殿前中央,先向太后行了一礼转身说道“宫中可有白水?”,侍婢呈以花瑙银壶。
“重宝置于身前,方知震撼,三哥别再卖关子了。”四皇子停下酒樽。三皇子在此刻却显得慎重,走至呈物台前,双手拿壶,水似银蛇泻入九龙杯。
退后两步,异变重生,殿内空旷,更给了九龙奔腾之垣,龙声高昂,伴着酒香升腾。“此乃九龙杯,能使白水成酒。”三皇子淡淡开口。
满殿皆沸,此物莫不是天上应有?一重天上,仙家门址也不曾见过。那里是稀世珍宝,称之为旷世神物也丝毫不为过。
“集此物,花了不少心思吧。”太后淡淡开口,三皇子最不讨喜。“为博太后一笑。”三皇子再次行礼。
“行了,既是我之寿诞,此美酒,大家共饮。”太后发话,众人谢恩“谢太后典赐。”,由此,三皇子成了斟酒侍童,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四皇子率先上前,美酒入盏“回头上我宫中饮酒。”,三皇子并未吭声。皇帝回身看了太后一眼,太后视而不见。朝中大臣倒是给了几分面子,但也只是将杯盏放的很低。
十三皇子满腹心事,揣手入袖,摸向一块上品水种美璧,雕九翎青凤,白可透光,温润如肤。
白秋等人上前讨酒,鹤守长老突然向太后拜下,行仙家之礼“仙门至此,却未备薄礼,惭愧惭愧。”
“仙门至此,已是莫大荣幸,怎敢再贪重礼。”太后笑了笑,先皇在时,鹤守已是钊越上卿。
“太后稍等片刻。”说着,暖风熏殿,鹤守已经飞身出殿。三皇子松开美璧,已然错失献宝良机。
众人诧异,一时忘了樽中美酒。“仙人送宝,又是何等奇景,不如等仙人归来如何?”二皇子突然开口,众人这才恢复如常。
一刻钟,殿外传音犹如大涛洪钟“可否请太后移步殿外。”,鹤守归来,众人好奇难掩,只等太后发话。
殿外,数十丈白鹤灵体自空中盘旋,背上青石老松苍翠欲滴,不知是从哪儿削去的山巅。鹤守俯冲而下,山巅占据大半空场,惹众人惊呼。
白鹤化形,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乃南山不老松,有考证称,与钊越国同寿,今日,赠与太后,以作寿礼。”,众人赞叹连连,称大神通。
皇帝轻叹道“仙门尊崇自然之道,不老松生于大疆,移植于此,不是坏了自然道法?”,鹤守一听,犹豫片刻,急忙拜下“道法真理,惭愧惭愧。”
“礼确实重了,老身怎敢与钊越同寿。”太后喃喃道。
重新归于殿中,歌舞升平,这寿诞宴会,却是失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