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故事,大多与身世有关,莫悲佛童也不例外,他的母亲是佛妓,至于父亲,有很多谣传,例如:主持、方丈、长老,甚至十二佛圕中的某位,佛妓产子,很常见,很多孩子有人认领,也有不被人认领,那就悲催了,莫悲佛童便是那悲催的孩子之一。他母亲产下他四个月后,死了,怎么死的,也有很多说法,大都不怎好听,也就不说了。四个月的他被遗弃在罗陀寺后山,雪鸦抚养他长大,被罗陀寺一位苦行僧收为弟子。
身为罗陀寺佛童,金丹修为,自然不止这些能耐。龙昊闭上眼睛,脚踏两仪八卦步,用灵力感知周围。
一道佛音宛如炸雷,雪花倒飞,空气像是湖水被扔进了巨石,远处几棵雪松拦腰折断,龙昊被击飞出去二十来步。莫悲佛童现身,矗立在风雪中,一身僧衣,面具半遮脸,神态平静,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龙昊有点来气,他没有看清这傻逼和尚如何伤了他,却很快静心,战斗最忌讳冲动,瞟了一眼跟来的清玥,嘻嘻一笑,显得对莫悲满不在乎,实际提防着莫悲刚才的法术。
莫悲一步步走向龙昊,重影越来越多,以至于两人之间皆是莫悲身影,施展龙抓手。龙昊脚踏两仪八卦步,急速远离莫悲佛童,凝聚雷刃,一刀劈下,重影消散,只留下莫悲真身。
此法名为《幻罗汉》,不是功法差,也不是莫悲佛童法力弱,而是雷电之力恰好克制。莫悲佛童心中已有了胜负,他借助罗陀寺镇寺法器铜锣侃侃击伤对方,若是同一境界自不是其对手。他从空间法器中取出那块泥巴扔给龙昊,平静地道:“还请师弟交还金蝉法杖,此物,一直是罗陀寺守护。百年前,为了镇压斧山山灵,罗陀寺祖师不得不以金蝉法杖为阵眼,布置了大罗囚仙阵。”
龙昊没有说话,施展一气化三清,一个分身拳打睡罗汉,一个分身拳打醉罗汉,雷电之力加持,本尊则祭出无劫剑,施展苍天剑法,笑道:“师兄,小弟还不过瘾。”
“分身之术!”
没有任何话语,龙昊狂揍莫悲佛童,莫悲佛童看似法力比龙昊高一个大境界,但炼体远远不如龙昊,速度与龙昊还是有些许差距。
一顿狂揍,龙昊才心满意足,取出金蝉法杖扔给莫悲佛童,忽然,只听见莫悲佛童一声闷哼,转头一望,才发现清玥一棍子打晕了莫悲佛童,他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清玥傻傻一笑,晃了晃棍子,吓得龙昊把要说的话赶紧吞了回去。法刃并未离去,此时,见两人已打完了,从远处走来,瞥了眼糊糊,眼瞳缩了缩,又望了眼清玥,瞟见木棍,露出一丝惬意,道:“阿弥陀佛,多谢师弟手下留情。此情,莫悲师弟定会铭记于心。”
法刃不是说的反话,金蝉法杖是佛门圣物,其它和尚得到,谁愿意交出去,也只有龙昊这个假和尚,不咋懂佛法,金蝉法杖对于他便是个鸡肋。一块泥巴换一圣物,怎么看都是龙昊吃亏了,况且龙昊实力远高于莫悲,杀人取宝,也是仙道江湖家常便饭。
“好!明天你们不准打我。”
法刃有点闷,回过神,微微一笑,算是同意了,他对龙昊的好感也提升了数倍。龙昊带着清玥,领着糊糊走了。法刃给莫悲佛童喂了一颗药丸,灌入法力,莫悲佛童的伤势都是外伤,不一会醒了。
“他真的很强,至少元婴以下,无人可敌。师兄,若是他加入我们,对我们来说是一大助力。”
法刃没有接莫悲佛童的话,而是懒散地躺在雪地里,翘着二郎腿,抬头望着黑夜。蛮帝姬晔是禅宗俗家弟子,在西域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提出了一个假论:天下纷争,以戈止戈,天道轮回,生死金消。被佛门教徒视为近代以来最为精彩的辩论之一——天道轮回,关于天道轮回,是佛门永不磨灭的话题,而蛮帝给出了新说法。因此次辩论,蛮帝一举成为西域享有盛名的风云人物。
后来有学者把此次辩论写成经文,名为《生死新论》,作为佛门改革一派的圣经。莫悲佛童与法刃是近年来主张佛门改革的激进人物,主张凡人修士皆要轮回,生于天,归于地,不留红尘于世。
“师兄,西域统一,乃是我佛门三脉表决的结果。可是统一后的西域怎么治理,佛门内部又怎么管理,依然是个问题。多年来,佛门不如道门,皆源于内斗。且,佛门宗旨,在师弟我看来,错了。修仙之人长寿万年,窃取天地大道,子孙祸及凡人无数,若是超脱轮回,罪孽深重,才会种下灭世这种恶果。生于天地,当归于天地,生死轮回,乃是平衡之道。”
法刃依然没有接话,他便是转世之人,甚知其中的恶果,例如他的家族,便是因他而兴,祸及凡人,却不知如何处之。西域局势看似按照佛门高层设想,小国被吞并,剩下四大势力,却藏着巨大隐患,正如莫悲师弟所说,统一后的西域怎么治理,佛门内部又如何管理,若是照旧,恐怕内斗更加严重。
天渐渐亮了,两人一夜未睡,对于即将到来的比武大赛,他们满不在乎。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莎莎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强大的气息迎面而来,过了片刻,五万雪鸭骑从天际行驶而来,转眼间到了罗城十公里外。